食可是店家的拿手活,你且看着该怎么吃。”
店家来了,把手中的面坨往上一抛并用头接住,拿出别在腰间的菜刀就往头上的面坨削去。只见他左右开弓,手上的刀好似长眼睛一样,面坨很快就被削成细长均匀的面片雪花般落入锅中。
差不多够两人份时,店家收起刀转身招呼别桌去了。
“哇……”萧宝儿叹了一声低头吃面,先前稍辣的口味换成面片刚好。
“二公子,你说这里的羊蝎子一早就煮好,我能带走一份吗?”
“那当然,公主与探花郎伉俪情深。”
萧宝儿脸上笑着,心里却道:谁和他伉俪情深,这是留着晚上吃的,那厮贼抠门,我都几天没吃肉了。
姚溪桐回府就得知萧宝儿跟着高勉走了,暗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当初就不该住进陈主府……
晚间,萧宝儿正愁着该怎么把打包的羊蝎子吃掉,高勉体贴的让仆人给他们送了炭火。
姚溪桐瞥了一眼锅中之物,不屑地说,“羊蝎子,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值得你乐到现在?”
冻成块的羊蝎子稍微一加温就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儿,姚溪桐仔细闻了闻,“呦,还真让你找到家不错的小吃,十多味儿香料近一半中原没有,老板是异邦来的吧?”
萧宝儿扯开一段羊蝎子,把露出来的羊脊髓“呲溜”吸到嘴里,得意的说,“真好吃,要一吃吗?知道你爱吃素,让厨房准备了不少素菜。”
姚溪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给我煮个白萝卜就够了。”
“真不吃肉?”
“不吃,你要吃点儿素吗?”
“不吃!”
“可惜了,这锅汤熬了很长时间,等汤过半,里面煮的羊蝎子味道越来越浓,那时候放入萝卜,汤底浓郁的鲜香全都到了萝卜里面。”
一盏茶后,萧宝儿被辣的不行,眼巴巴瞅着姚溪桐煮在锅里的白萝卜。
姚溪桐也有些后悔,萝卜虽好,又怎么和肉比?两人互看了一眼,默默地把筷子伸到对方碗里,一同满足的说,“真好吃!”
入睡之前,姚溪桐总算把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高勉找萧宝儿干嘛?
萧宝儿慢慢说着,不等把白日发生的事情说完,姚溪桐已经炸开了,“你傻啊,干嘛要答应他驯马?”
“我不舍得野马遭罪,驯马又不难。等我武功恢复,三天就可以把马驯服。”
“你的武功什么时候恢复?”
萧宝儿张张嘴,她也不知道武功什么时候恢复,“这事儿不着急,慢慢来,我们还要在陈地待好一阵子。”
姚溪桐张口又道:“你傻啊……”
话还没说完,萧宝儿炸了,“我不傻,我哪儿傻了?”
“聪明的公主,他不要驯马秘法,一心想要你帮忙驯马,你觉得这是为什么?今日之后,他每日都有借口来找你,每日都问同一个问题——哪天可以帮忙驯马?即使我们远在钟陵县,他也可以带着马跟过来,你想过这个没有?”
萧宝儿茫然的问:“他为什么要找我呢?”
姚溪桐叹了口气,“他想要北辽的支持。”
内部矛盾,外力解决,高勉挺有想法。
萧宝儿有些后悔和高勉走得太近,问:“我该怎么办?”
“自己找的麻烦自己解决,我傻,给不了你建议。”
翌日,萧宝儿醒过来就去找高勉,府中管事说高勉去了军营,不在府中。她跟管事借了马就朝军营赶,姚溪桐担心她出事儿,也跟了过去。
高勉非常惊讶萧宝儿会来军营找他,别说他,整个军营的将士都很奇怪,这是属于男人的地方,女子鲜少踏足。得知萧宝儿来自北辽,众人又释然了,北辽战场不分男女,彪悍的女子可以徒手打翻中原士兵。
高文侑也在,他抬眼看看高勉,漫不经心地说,“让岗哨破例放她进来,下不为例。”
萧宝儿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入军营了,她兴高采烈地朝主帐行去,路上还询问姚溪桐是否知道军营里的营帐要怎么安置才最为合理。
姚溪桐脸上写着一个“苦”字。
大夏与北辽未曾结盟时,陈地是北辽踏入大夏的第一道关隘,陈地驻军与北辽军队交战数次。这里有很多士兵的同伴和亲人死在战役之中,萧宝儿能不能有点儿她是敌国公主的自觉,不要把这儿当自家后院!
夏军主帐,高文侑居中,高勉站一侧,还有两个副将稀罕物一样打量着萧宝儿。
不等高勉开口,萧宝儿大咧咧地说,“驯服野马的事儿我变卦了,”姚溪桐尴尬地站在她旁边,听到这句,他暗自点点头,萧宝儿的身份并不方便给高文侑行礼,如此开门见山的说话也到对了他们的胃口。
“我曾说用三天帮你驯服野马,这只怕有点难,公子近日内要去钟陵县赴任,我们时间上不凑巧。”
作为拒绝的借口,这句话虽然生硬了一点儿,勉强也还能听。
只听她又道:“这样吧,我今天帮你把马驯服,我们都了了一桩心事!”
什么!姚溪桐惊讶的瞪着萧宝儿,她过来就为说这个?三天驯马在他看来已经是极限,这丫头居然说现在就可以把马驯服,玩笑开大了吧!
营帐里众人的面色比姚溪桐还要难看。高文侑听到三天可以驯服野马,以为这是高勉和萧宝儿之间的玩笑,萧宝儿此行前来认输。怎料其话锋一转居然说现在就可以把马驯服,这是什么意思,为难高勉,趁机示威?
他斜睨了高勉一眼,不开口,眼神里写满责难。其意明显是让高勉自己解决此事,且不能堕了士气。
高勉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用商量的语气说,“公主,驯马一事儿不急,今日天色已晚,要不改天?”
他把台阶递给了萧宝儿,希望驯马一事儿私下解决,没必要弄到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