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
“你是谁?”他眨着眼睛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想问世子长安,你当真打算就这样死吗?”
他摇了摇头,认真答道:“当然不想,可是你也看见了,我没有选择。”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那中年人亦转身离开。
他依旧这般安静地靠在牢狱墙壁之上,像是安静地等待死亡。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
人生有各种死法,这样的死除了屈辱,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约莫过了几个时辰,他便见着林蔚然去而复返。
那十二三岁少年的摊开手心,其间有一颗黑色的药丸:“吃了它,以后你听我的,我就救你出去。”
“毒药吗?”他仰头好奇问道。
林蔚然点了点头。
他哦了声,然后伸出左手捻起那棵药丸塞到嘴里,没有丝毫犹豫。
林蔚然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将药丸吞入肚腹。
“此毒名叫月沉。”林蔚然说道。
……
从那天起,他从重狱之中活了下来,林蔚然偷天换日,用一名死囚代他于天下面前受刑死亡,而他默默退到林蔚然的身后,从此活在一张面具之下。
世间再无楚长安,活下来的人,是墨凉。
想起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墨凉在面具之下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奇怪莫名的笑意。
“宁儿,我等你很久了。”他说道。
……
荆长宁刚回到馆舍,便见南宫落月立在馆舍之外,显然是等了有些时候了。
“乐月想见你。”南宫落月说道。
荆长宁垂眸沉思:“乐月吗?她也来了啊。”
南宫落月说道:“她是随着景王的车队而来,算是随行的舞姬。”
荆长宁想了想:“还是不见为好,毕竟人多眼杂,还是谨慎些为好。”
她经历了刚才那一幕,脑海中有些复杂,她此番的确是冒失了,差点便铸下不可逆转的大错。
的确,该谨慎些。
南宫落月应声称是,倒是有些奇怪荆长宁神思的恍惚,只是也未曾出声问询。
“对了,黎夏呢?”荆长宁问道。
此番回来,按理说黎夏应当也未曾入睡,她在门前已经立了有一会儿了,按照往常,他应当会出来瞧上一眼的。
南宫落月摇了摇头:“自从到了馆舍之后,落月便未曾见过他。”
的确是有些奇怪。
隔了几处馆舍,里面住了两个身穿襦衫的中年人。
两人面前放着一把琴一支箫,他们是随着景王一起前来的乐师。
“大哥,你说明日我们有多少胜算。”一人问道。
那被他称作大哥的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很多事不论成功的机会有多渺小,总归要去试一试。”
“罢了,无论成败,不过一死而已。”那年纪轻一些的人说道。
“等会,莫要出声。”年长之人忽道。随着话音之声,他立刻俯身贴耳于地面之上。“有人来了。”
那动作极是迅疾,这样的反应能力,大概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才会做得如此熟稔,像是刻入骨髓,早已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门轻轻地被推开。
黎夏贴着门扉,小心问道:“大哥二哥,真的是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