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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中附和道:“师爷担心大人的伤势,留了下来。待大人伤势好痊,就陪大人回京复旨。”
赵东辰听明白了,狡猾的师爷为了日久生变,先派人押送罗罡回京。接着,他又选择留下来。看来,他还是不死心,想找合适的机会,杀人灭口,以掩盖任光弼大人死亡的事实。
赵东辰察觉到师爷此举不怀好意,虽心里鄙夷,却依旧笑容可掬,道:“师爷有这番心意,真令本官感动。”
李宗明不露声色,道:“大人过奖了。”
在陆府里待了几天,赵东辰快要憋出病来,本想着伤势好全,出去闲逛。可恨的是,李宗明寸步不离陪他待在陆府,陪他养伤,等他伤势好了,这就回京。赵东辰明白李宗明的不怀好意,这伤要是好了,回京的路上,保不准会闹出什么事来。一来二去,赵东辰索性装病。可气的是,这点心思还是逃不过李宗明的法眼。为了拆穿他的把戏,李宗明隔三差五把郎中请到陆府为大人看病。久而久之,赵东辰假装生病这招行不通。无奈之下,赵东辰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对自己痛下“杀手”,半夜不睡觉,趁丫鬟不在,溜到陆府后花园,泡清凉的荷花池。只可惜,他的身体素质特别好,加上立秋季节不冷不热,想弄点感冒、发烧,也不能如愿以偿。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赵东辰的伤势就算生命垂危,每日灵丹妙药地服用,也该好得差不多了。陆允中本想尽地主之谊,多留大人几日,山珍海味地伺候。只可惜,李宗明不断地施加压力,皇命难违还要回京复旨呢。陆允中也是没办法,劝大人早日离开杭州,回京复旨。
赵东辰自知回京,是死路一条。如果,他把实情告诉陆允中,不知道陆允中会站在哪一边?心想还是算啦,都说官官相护,如果把实情告诉陆允中,保不准陆允中还会落井下石,让他死得更快。
短短几日,李宗明不止一次,在耳边提醒他,大人,是时候上路了,皇上还等着召见呢!赵东辰心想,是皇上等着召见,还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死。
这期间,赵东辰也想过逃跑。可气的是,李宗明吩咐赵刚、马忠形影不离地跟在大人身后,说是为了大人的安全,其实,就是为了看住他。
这一日,陆府来了两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沈千万、沈建华。自从永安一别,沈千万收到大人的亲笔信,不惜五十万两白银捐赠帮助永安境内五万难民度过难关,还听说大人遭遇劫匪劫杀。沈千万深知这帮劫匪手段残忍,想必是因为这件案子,大人受到了牵连。沈千万过意不去,几次打听,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大人被接到了陆府养伤。沈千万处理好永安的难民安置,马不停蹄赶到杭州。却因杭州这几天的生意繁忙,又推迟了几天。这不,沈千万自知“罪孽深重”,特来陆府慰问大人的伤势。
赵东辰见沈千万来了,本想着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就有活命的机会,只可惜,明日就要回京了。沈千万此番前来,只是慰问他的伤势。
听大人的意思,明日回京,沈千万突然觉得有些招待不周,感慨万千,道:“大人,明日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相见。”
寥寥数语,足以表达沈千万感激大人的救命之恩。赵东辰深知沈千万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想明日一别,就是永别,不知不觉心中凄凉,道:“千万兄,今生不能相见,那就来生见吧!”
赵东辰此话一出,陆允中着实震惊,大人为何如此感慨,莫非还是心有余悸劫匪那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还是大人死里逃生,变得性情多了。
李宗明察觉到大人,这是变着法子向沈千万传递不好的信息。只可惜,这句话沈千万听不出什么异样,误以为大人这是自作煽情罢了。
倒是沈建华观察到,大人愁眉苦脸的,像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里,久久不得抒怀,由感而发。
“大人说笑了,草民何德何能,和大人称兄道弟呢!”当着陆允中的面,沈千万可不敢高攀皇上钦定的钦差大人。
赵东辰自知言语太过,古代的人,等级划分得很重,划分士农商三个等级,做官的高高在上,是不能自降身份和平民、富商,平起平坐。就算富商贿赂、有意巴结做官的,也要注意分寸,把银子送出去即可,万万不能和官员套近乎,以免触了等级森严的制度。
赵东辰很可能因为这句话,让沈千万在陆允中面前,抢了风头。一时的风头,长久不了。相反,因为今日的风头,就会产生陆允中的记恨,这也是说不准的事。
意识到沈千万的隐隐不安,赵东辰这才恢复一脸官威,道:“沈千万,本官念你慷慨解囊救了永安无处安置的难民。待本官回京,定会向皇上禀明一切,封你沈家为大明忠后。”
沈千万、沈建华大感意外,慌忙起身,齐齐跪拜道:“多谢大人。”
李宗明听着刺耳,这是哪门子规矩,捐了几个破钱,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封赏,封赏忠后。听起来,有点滑稽,李宗明心想还是算了,毕竟是个冒牌大人,不过过了嘴瘾罢了。
陆允中也很疑惑,封赏忠后,除了本朝功勋、历代将侯,普通官宦人家,也很少得到这般无上光荣的荣誉。为何,在大人的口中,皇上封赏忠后,是如此的简单。疑惑归疑惑,陆允中可不敢质疑大人的判断。
“起来吧!”赵东辰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沈千万出了银子,好歹让他感受一下朝廷对他的恩赐。至于,能不能封赏忠后,赵东辰可没有这个把握,能活着离开杭州城,他就谢天谢地了。
“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