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六聪的大和尚,面宽体肥,油光光的头顶处,点着九个戒疤。
左边也是有名的邪道修士,“烈嵬风”邹纵忌,满脸煞气。
但他两都不如中间坐的老人,唤作“鬼泣娑罗”毗屍老人,也正是他亲自出手才擒下了连旗五人,不然凭六聪这一干修士本领,连对方潜入都没察觉。
“师伯何不斩此五贼,难道真要等那咒灵耗尽他们真气,抓来供龙阳取乐?”六聪和尚满脸褶皱,心中更是焦虑,不由秘音传声问旁边毗屍老人。
“这五个小辈各自天赋异禀,必是禹山年轻弟子中翘楚,杀不如困,以此为饵,钓那西山君前来,多年不见,本座正要会一会这半路出家的道士!”
毗屍老人声音嘶哑,又秘传道:“况且那龙阳子的师尊将至,本座也不好与之为难,便留着吧,万一日后事败,也可以这五人为胁迫。”
六聪和尚大喜,“果是师伯亲至,连那追隐叟都不敢矜持了。”
“我哪有那么大面皮,全靠壶山公手书一封,才请动他来。”
六聪听到壶山公,心中暗暗惊骇,又自琢磨道:“追隐叟虽至,恐仍难敌点星叟,我那师兄一个月前也去邀请九湖七山的我教高人,不知道能否请来一位元神凝练的散仙,否则我这五百年基业终是难逃一劫。”
原来六聪有一位师兄,唤为十念禅师,交流广阔,这次也正是求得他出面,才请了好些左道朋友,就连身边这位师伯也是碍着他的情面。
但至今却未有真正的仙家降临,让六聪和尚焦急万分,暂且不提。
湘洹水榭中,李尘还与张龙张虎一起喝酒谈天,这几日又来了不少禹山剑仙,俱都是年轻一辈弟子,其中较为有名的就是张谷阳、何朝光、君不维、詹御、黄生、严敏琪、卢云七人,合称北岭七侠,以及南山三剑,赵重阳、崔匡、石磊。
这十人长得自不用说,各有风貌,放在何处都是绝代仙才,也都傲气十足,独有在玉龙面前唯唯诺诺,听令是从。
李尘自不理会这些门派弟子交往,倒是张龙张虎两兄弟时常前去巴结讨教。
张谷阳乃是北岭七侠之首,也是这群弟子中修为最高,倒也乐得教授张龙两人一些粗浅剑术,盖因西山君曾透漏,知这二人迟早拜入禹山,也是未来同门。
“怎么连旗兄弟还未归来,莫不成出了状况?”张龙正喝到酣处,却突觉得过了好些天,不由疑虑。
三人这几天还是第一次聚首,也是因为张谷阳和其他几位同门进水榭厅中听候点星叟和西山君吩咐去了,这才没空指点张龙张虎,这才抽出空来。
“大哥担心怎的,有点星叟老前辈在此,还有这么多剑仙,还怕连旗兄弟出事?何况同行的四位剑仙,听闻与张谷阳他们不相上下呢。”张虎倒是自在,只管与李尘碰酒。
“连旗他既然已经被叶老前辈收为弟子,就算有事,也自会逢凶化吉,倒是赵英兄他此去禹山,相隔八个大州,不下百多万里路途,虽然有州郡飞兽羽禽,飞舰大舟载转,怕也得一年多,实令人担心了。”李尘倒是不担忧连旗,却是觉得赵英向道心坚,居然不远路遥,几日前辞别众人,前往夜州禹山寻求机缘。
夜州地处大梁西南边陲,而此地江州却在东南,临近荒海,两者自然相隔不少。
三人还乐在礁石凉亭中觥筹交错,李尘突然感到周围元气有一丝变动,心生警兆。
“你们倒是喝的欢畅,一点都不为连旗师弟着急呢。”
李尘丝毫不在意从浮桥走来的玉龙,屏气凝神搜寻刚才那一丝气机。
张龙张虎赶紧起身相迎这位禹山掌教真人的爱子,一番比较下,让玉龙对李尘更加不悦,甚至心生愤恨。
“这李尘着实无礼,虽然年长于我,但他怎不知世外修界,不以年龄为尊呢!”玉龙本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他个教训,但近几日不断有同门师兄弟前来,哪里顾得上李尘。
就是今日,也是因为几位要好的师兄,都去中厅商议大事,才没人陪伴,无趣间走动到了这里,看到三人喝酒作乐,再一想连旗等师兄弟还被困在断音寺,不由气愤。
“我们自是担忧,奈何本领低微,心想出一份力,却也没处使。”张虎张龙脸色尴尬,但说的也是事实。
玉龙倒也知道,三人不过是寻常江湖侠客,哪里懂得上乘剑术,别说与邪道妖人争斗,就是身剑合一,御剑飞行的本领都没,也自理解,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他见李尘好似视他不见,望着别处,心中着怒,不由喝道:“你...”
还未出口,李尘突然闪到他面前,将他一推,他哪里料到,何况李尘速度快到了极致,连反应都没过来,便被推下礁石,落进了江中。
“混账小子!!”玉龙破口大骂,好在他颇识水性,也淹不到他,加之他身体极轻,很快游了上来,再一见亭中景象,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