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宇想了片刻,心中郁结难舒,拿起书案上的青花瓷茶盅就发狠地摔到地上!
只听一声脆响,茶盅应声而碎。
他怒喝道:“我找!”
搞定了苏承宇,如玥心情大好,哼着某不知名的自创曲调,一路颠儿颠儿地向清晖堂走去。快到二道门的时候,黄鹂突然停住脚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拧起眉头道:“姑娘!”
如玥开心地边哼歌边问:“何事?”
黄鹂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道:“您能不唱了吗?”
如玥: !
她的心哇凉哇凉的,原来不管是在新新二十一世纪,还是在旧旧的大胤皇朝,某人永远都要保持“听她唱歌要命啊”的荣誉桂冠了么?
不过现在的苏如玥可是大家小姐!
“咳咳,今儿的天气不错啊哈。”某人打马虎眼,“夫人送来的碧斯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哎呀你要知道,本小姐可是一直都密切关注这件事呢。”
黄鹂打开了话匣子:“说来也怪,她可和碧灵完全不一样,十分的老实本分。奴婢们从不让她接手小厨房的东西,她也就乖乖地待在绣房,就做点儿下人们用的针线活儿,也从不问东问西的,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夫人的人,倒显得是个忠仆呢。”
听到“老实本分”这四个字,如玥本能地心尖一跳。
说话间已经到了清晖堂,如玥进了东厢,让黄鹂多加关注碧斯,便窝进柔软的褥子堆里,打算睡个舒舒服服的午觉。
迷迷瞪瞪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睁开惺忪的睡眼,白鹭温柔地一声一声唤着“姑娘”。如玥眨眨眼,尽量让自己清醒点,问道:“怎么了?”
白鹭给如玥端过来一盏凉茶,笑着道:“白小姐来了。”
“筱儿?”
白鹭点头。
如玥由白鹭服侍着整理了一下发髻,又用热毛巾敷了敷脸醒神,道:“去请小姐进来。”
白鹭柔声应了。
不一会儿,甜美可人的白筱便被白鹭领着,款款地踏进暖阁。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挑线裙子,显得清爽亮丽。让屋里服侍的丫鬟们都退下,如玥拉白筱坐到炕边儿上,径直就问:“是以慧的事有眉目了?”
白筱一脸“你这都能猜到”的表情,耍赖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如玥: !真的够了!
“我要先听坏消息。”如玥顺手提溜了一颗山楂球,放入自己嘴里。
没想到白筱不干了,搡了她一把,强迫她改变主意:“不行,得先听好消息!”
如玥无语地瞪了她片刻,好想抓住她的肩膀剧烈地摇啊晃:妈蛋那你让我选个毛啊!直接说好消息不行吗!但她很有前瞻性地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只是在心里稍微脑补了一下,然后很怂地道:“好吧,那我听好消息。”
白筱丢给她一枚“算你识相”的小眼神:“今天早上,我祖母亲自为六哥上徐府提亲,嘿嘿,庚帖都换下来了!”
“真成啦!快给我详细说说!”如玥狗腿地把百果盘端到白筱面前。
白筱挑了颗枣子,慢悠悠地给她讲着事情始末。
是说这位白家大小姐可真是彪悍至极。
她听闻苏如瑶的婚事之后,大觉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于是她便自作主张地去徐府偷了些徐以慧的锦囊啊诗册啊,还有徐以慧某日春心萌动之下给白岫彦亲手做的衫子。然后她充当信使,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全给了白岫彦,还道徐以慧欲与他私奔。
白岫彦是个老实疙瘩,听之深信不疑,也将自己的贴身之物交给白大信使,说是信物。
然后白大信使又偷偷摸摸地把信物藏在了徐以慧的闺房,离开徐府之前还十分大义凛然地告诉徐夫人:虽然我与以慧是好姐妹,但不忍她私相授受污了闺名云云。
和白大信使沆瀣一气的白三哥得令之后,乐颠颠儿地去抄了白岫彦的书房。
两家“丑闻”同时爆发,白大信使又怂恿耿直不阿的白乐征道:爹爹呀,六哥让人家姑娘失了清誉,您可一定要上门求亲啊,咱们家怎么能做出此等猪狗不如的事情。
白乐征上门的时候,徐父和徐母正气得七窍生烟,又顾忌着重病的徐阁老,害怕倔强如牛的白乐征把这事儿给戳到徐阁老耳朵里,“含泪”交出了庚帖。
有情人终成眷属,白信使居功至伟!
如玥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供了个大胆构思,白筱就完成得如此轻车熟路、胆大心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筱,一副“大姐啊我真是服了你”的表情。
白筱给了她一个爆栗:“你这什么眼神!我可是从徐府过来的,以慧说了,以后当了我的六嫂要对我加倍的好,以报答我的红娘之恩。”
如玥:口红娘见了你都要跪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