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丛山是醒着的,见自己心爱的大孙子进来,赶紧招呼其坐过来。
贺悦铭僵硬的面部在见到贺丛山后渐渐舒缓,紧走几步便来到了病床前。
“爷爷,你醒了!”贺悦铭将之前买的山楂罐头提起来,在贺丛山面前晃了晃,道:“看,你喜欢吃的。”
“呵呵,还是我大孙子好啊!知道心疼人,不像你那个爹!哼!”贺丛山虽然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但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尤其是在提到贺成功时,声音要明显比平日里大上一倍。
“爷爷,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贺悦铭安抚着老爷子,他不明白自己爷爷为何总是看不过自己亲爹,总觉得这期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被隐藏了起来。
“好,爷爷好好休息,爷爷还等着你小子赶紧给我娶个孙媳妇儿回来呢!”贺丛山白发苍颜,身体虽日渐消瘦,但只要一提到贺悦铭的婚事,立时便精神抖擞起来,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贺悦铭,语气颇有调侃道:“怎么,这次出去难不成真的给我找了一个孙媳妇儿?”
“爷爷!”贺悦铭闻言表情一滞,有片刻不自然,而这片刻的不自然则被贺丛山看在眼里,随即哈哈一笑,道:“哈哈,臭小子,快点老实交代,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有!”贺悦铭回答得有些黯然。
“没有?”贺丛山虽然身体素质已经不再从前,精神也萎靡了不少,但却耳不聋眼不花,对任何事情都心中明镜。
见贺悦铭如此,原本聚齐亮光的眼睛再次黯淡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后,道:“你们都长大了,翅膀都硬了,都不听我这糟老头子的话了!唉,我这糟老头子看来是不中用了!”
“爷爷!”贺悦铭显然没料到老爷子竟然会摆出这般一副伤心表情,赶紧出声安慰,“爷爷,您别这样说,我们都听您话!也没人不敢听您的话!”
“哼!嘴上说得好听,听我话却不跟我说实话,这跟听不听我话有什么区别!”贺老爷子年轻也是个暴脾气,年老了,这脾气就更盛了。
“爷爷……”贺悦铭为难,不知道自己这实话要不要说。
贺丛山见贺悦铭神色陷入沉思,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事儿瞒着自己,收了收脾气,之后问道:“悦铭啊,那桑岚你觉得如何?”
贺悦铭猛地抬头,对上贺丛山那双略显浑浊但依旧闪着精光的眼睛,抿了抿唇,反问道:“爷爷,你难道也同我爸妈一样,想要让我娶桑岚?”
“桑岚那孩子看起来不错,你难道不想娶?”贺丛山没有回答问题,却是同样反问道。
“不想!”贺悦铭坚定地摇头。
贺丛山呵呵了两声,之后则抬起枯木般的右臂,拍了拍贺悦铭肩膀,道:“好孩子,不娶就不娶,放心,有我这糟老头子在谁也不能逼你!”
“谢谢爷爷!”贺悦铭因为贺丛山的袒护而心存感激。
只是,在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却只听贺丛山依旧不死心道:“既然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你就跟我说说,今天出去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