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收回多少钱?”黄文斌问。
“两千块钱肯定没问题,要是你用点力,四五千也说不定啊。”苗总说,“三千扣掉我们这八百,你只要给两千二,我就直接从你工资上面扣了啊。蔓莎服装那边能拿一笔,剩下的就是稳赚不赔了。”
黄文斌看了看那几笔债权,除了蔓莎服装这个,其他都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那种。就算是蔓莎服装,其实本来也是收不回钱来的。上辈子他经常被指派去财务部帮忙,对此知道得很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黄文斌还以为他们真的处事公正呢,大家出一样多的本金拿一样多的收益,黄文斌跑腿,他们提供方便。这么想果然是太天真了,原来还是陷阱,他们想让黄文笔平白无故多出两千块钱——人事部罗总可能有些糊涂,但四处帮忙的李健肯定知道一点,苗总是管财务的,于总是做业务的,这些债权收不回钱来,当然不会不清楚。
这也没关系了,这里面能榨出来的钱可不是两三千。黄文斌摸出笔来签了名,才发现上面写的日期是2007年2月3日,“不是现在吗?”他问。
“那当然不是了。”苗总说,“这段时间还要靠蔓莎服装的事情拖住大小姐呢,等我们弄完钱过年再说。”
黄文斌掐指一算,这可来不及啊。要是真的能用三千块买下这笔债权,可真是赚翻了。可惜2月3日太晚了,那时候水落石出,轮不到黄文斌来赚这个钱。这事还是要另外想法子。
于是黄文斌扬起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几个副老总把日期提前。可是全部人都不同意,说来说去,苗总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秒杀了:“小黄,卖债权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几个副老总说了算,得总经理签名才行的啊。现在总经理还想着把这五十几万收回来呢,你就想三千块买走?”
第二天黄文斌就接到了丁诗诗用来购买蔓莎服装债权的协议,上面写着的俨然是他的名字。
“我已经签字盖章了,到时候你找苗总签个名就行。”丁诗诗说,“等一会儿我就上飞机,后天回来,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去巴黎了啊,就说我去找张家商讨欠款的事。”
“为什么上面是我的名字啊?”黄文斌问。
“当然是你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我身为东升公司的总经理,怎么能从东升公司低价买债权呢?这是利益输送好不好,违反公司法的。”丁诗诗说,“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买了也没事。你买下来以后这笔债务就是干净的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专门追债的公司给你,只要签个合同,就可以帮你全程追债。收的钱就算是服务费,不违反公司法。”
“紫月公司?”黄文斌又问。
“是啊,我昨天逛街的时候顺便去注册的。”丁诗诗说,“好在工商局税务局都有认识的人,要不然成立这么个公司得好几天呢。”
现在可是2006年,成立一家公司,手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说别的,上辈子肖蕾那个包子铺想要转正拿个营业执照,前前后后忙乎了半年都没拿到。“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找个不在公司任职的亲戚买下来不就完了。”黄文斌问。
“亲情是很重要的。”丁诗诗说,“我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大小姐我没听懂。”黄文斌上辈子加这辈子五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能这么算吗?)硬是没弄懂丁诗诗的逻辑。
“这种鼠窃狗偷的事情,不可能签文字合同。到时候我找了个亲戚,张利华还了钱,我的亲戚就会面对一个诱惑,是把这几万块钱合理合法的揣进自己兜里呢,还是把钱完完整整的还给我。”丁诗诗说,“就算我亲戚最后抵制住了魔鬼的诱惑,只要他有这么一瞬间的犹豫,我们的亲情也是受到了伤害啊。”
切,就是信不过自己亲戚嘛,还说得这么大义凌然,黄文斌在心里鄙视她。
“万一这个亲戚倒霉了急需用钱,他就会想,哎呀那时候不把几万块还给诗诗就好了。这么一想,我们的亲情又受了伤害。”丁诗诗说,“他也许还会觉得我全靠他才能赚这几万块,一想我才分给两三千,顿时就会心里不平衡,觉得我处事不公道。他还会什么事都找我要关照,什么孩子入学啊老婆退休啊父母看病啊,都理直气壮的来找我。这么多要求我肯定会不耐烦,对他的印象就差了,更加伤害我们的亲情。万一要是他真的把这几万块钱贪污了,我还得找人砍了他的手,这亲情受的伤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