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书信回来,今日入宫,母后才向我提起此事的”。
李治歌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漱玉心中一时不明所以,只得想了些客套话来说,道:“咸宜公主福泽深厚,自然能平安到达,如今收到了书信,您也好放心了。”
可李治歌的脸上却没有欢喜的神色,长舒了一口气,才道:“果儿平安到达,自然是极好的。可我听说,她那封书信里,还另夹了一张碧瑶的手书……”
碧瑶若需要向长安传信,用蜡丸帛书不就行了,何必要费这番心思,托咸宜公主捎信儿回来呢?
那咸宜公主肯捎信儿,莫不是已经知道了碧瑶的身份?
可如今咸宜公主已嫁为人妇,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后若是真的和笛棉打起仗来,咸宜公主究竟是站在娘家这一边,还是站在夫家那一边,可都还不好说呢……怎能这样轻易地让她知道了碧瑶的底细?
漱玉的心里一时间涌上了无数个疑问,连日来本就担忧得很,如今虽十分关心,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见她这样,李治歌忙温声安慰道:“你莫急,我这不是还在这儿呢嘛,你先听我一一说完,若还有什么疑问,听我说完之后再一一细问也不迟啊!”
漱玉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今日我去慈宁宫陪母后说话儿,母后才告诉我她正有事要和我说。结果就是这样一桩事。皇兄得了信儿便立刻急召了慕丞相和韩大将军去御书房面圣,只因碧瑶在信中说,郁久嘉明近日来对她有所疏远,她思忖着是不是那郁久嘉明对她的身份起了怀疑,因此借着咸宜公主的平安信,把自己的信也递了回来,说是要请皇上裁决”,李治歌把身子又往软塌中沉了沉,声音里流漏出几分倦意。
漱玉心中一惊。
这样的朝廷秘事,皇上自然是只告诉了韩大将军和慕丞相这样的心腹。太后和皇上关系一向淡漠,再加上本就没有后宫干政的道理,想必皇上定然不会把这些事儿说给太后娘娘才对。可王爷如今这样言之凿凿地说出了这些话,想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是无需置疑的了。
可是没想到太后娘娘竟能探听出这样高级的机密,想来那位勤政的帝王身边定然少不了太后娘娘的眼线了……
李治歌知道漱玉此刻在想什么,淡淡地开口道:“你也不必起疑。宫里的生活本就像个小社会似的,人机关系错综复杂不说,而且人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各宫手底下这些丫鬟婆子宫女太监们,本就是要看着主子的脸色和心意过活的,因此有时这些人的消息可能比主子们还灵通些,也好懂得如何趋利避害、如何投其所好罢了,原是不足为奇的。”
漱玉神色一凛,忙应了声是。
她暗自佩服,李治歌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本来是太后娘娘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到他嘴里这么一说,竟变成了是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搬弄口舌、心有不忠了,即便是哪天东窗事发,皇上追究起来,也只能怪自己用人失察。
倒结结实实地把太后娘娘身上的责任推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