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帐卫是北莽皇族禁卫营,龙城军是慕容龙城亲卫营,皆是北莽军队中的精锐,先前棠无愁和薛穿云受伏遭围,就是金帐卫和龙城军所为,虽说是有心算无心,但北莽两军三万,灭西**锐两万,损失不足一万,实力堪称恐怖。
所以,关于黑水、金帐、龙城三军的动向,不可不知,亦不可不防。
“无袖,现在伤亡如何?”
身着月白银甲的郑无袖上前一步,恭谨道:“禀都督,西流守备军现已不足三万,其中伤重人员一万;龙蛇、横刀等军已无战斗能力,流字营损耗超过七成;西流关征戍的后备军已经不足两万,其余,业已战死。”
“粮草,军器,守城器械呢,还可支撑几日?”唐书城皱了皱眉,道。
“粮草最多可支撑三天,军器、守城器械情况亦不容乐观。”郑无袖回答道,声音儒雅轻和,像读书人更像过沙场征战的将军。
唐书城点点头:“学礼已去西流城征调兵员物资,希望能多征调些人和粮草来。”
“都督,大都督什么时候回来?”棠无愁轻咳了两声,虚弱地问道。
唐书城看了一眼棠无愁,轻叹道:“无愁,你这几日养伤在床,有些事没告诉你,北莽屯驻重兵于怀朔北幽两地,皇甫担忧北莽有所谋算,留在怀朔主持大局,暂时不得回返。”
“咳咳,那大都督……可另有安排?”
闻言,棠无愁猛烈地咳嗽起来,若非他中了慕容龙城的埋伏,龙蛇、横刀两军损失惨重,或许西流关也不致于像现在这么被动,穿云,他或许也不会丧命。
“大都督虽已着白马、大戟等军回援,但现在大雪封山阻路,援军应该还需十数天才能返回;至于其他各道各州军马,由于路途遥远,亦需十数天才能赶至,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唐书城看着棠无愁,摇了摇头,棠无愁是大唐景瑞帝以来最年轻的边关大将军,也是他们这批老人百年后最有希望继任北疆大都督的人,不过年轻,也就意味着缺乏历练。
棠无愁本是世家出身,少从兵法名家,投身军伍以来,历经大小战役百十余场,无一败绩,一路顺风顺水,从未遭遇过如此番之败仗,而且还是这样一败投地的战役,这于棠无愁这个天之骄子而言,无疑是永远的梦魇与耻辱。
棠无愁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执拗,所以唐书城没有劝说,也不想劝说,他能不能重新站起来,就看他自己的了,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他。
唐书城的话,仿似大山般湮压在众人的心头,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都督,北莽在怀朔北幽仍驻有重军吗?”
沉凝寂然的屋内,忽有泠泠轻音响起,宛如清泉山风,拂去了众人心头的焦虑,玉宇澄清。
“嗯!确然如此,北莽有不少于四十万大军屯驻怀朔北幽两地。”唐书城转头看向楚倾幽,眼中寒芒闪烁,肃然道:“不知楚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说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若然不对,还望都督不吝指点。”楚倾幽回应道,语气平淡如水,既不见惶惶,亦不闻谄媚。
“北莽苦寒地,自古多英豪,男女老幼,马上会挽雕弓如满月,马下能牧马耕田,民风剽悍,自古有言,北莽倾国可为甲士,号称有五百万之兵。”
“但说实话,北莽地处苦寒,人口稀少,比不得唐、楚繁硕,虽有五百万之众,但绝不可能有五百万之兵;再者,北莽女帝虽然统一了北莽各部,但各部依旧存在,只是名义上称臣于燕碧霄而已,他们手中也各有私兵,实不节制于燕碧霄。所以,除去农耕游牧的普通百姓和各部各帐私兵外,燕碧霄真正能动用的正规军在百万左右。”
“百万之兵,其中四十万屯驻怀朔北幽两州,青武、宣化两地至少也有二十万的北莽驻军,毕竟,若北莽没有二十万驻军镇守青武、宣化两地,青武、宣化便可籍此北上入莽,直逼北莽腹地龙、梵诸城,届时,西流、怀朔、北幽之危自解矣。当然,也可驰援怀朔北幽!”
唐书城点点头道:“不错,在北莽进逼怀朔、北幽时,青武、宣化本欲出兵驰援两地,但行至半途,北莽忽有二十万大军压境,虽未攻城,但却让青武、宣化两地不敢轻易调兵。所以,青武、宣化两地只是调戍了少量兵力驰援怀朔、北幽,其余大部只能从西流抽调,若非如此,西流关也不致如此被动!”
毕竟,相比于青武、宣化两地,西流关无论在军事意义上,还是在战略意义上,都远重于两地,轻易不会调动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