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出了投袁绍的心思吗?
沮家世代忠良,难道要在父亲手上背负叛主之名吗?他想劝说父亲,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沮鹄欲言又止的模样全落入了沮授眼里,放下茶杯,淡淡道:“我且问你,为父效忠主公以来可曾有过对不起他之举?”
沮鹄没有多想,毫不犹豫道:“自父亲担任别驾之后,冀州事务被处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无不称赞。这一切全都是父亲的功劳,父亲当然没有对不起主公的地方。”
话刚说完,沮鹄脸色已经古怪了起来。这话若是在以前说出,他只会觉得自豪骄傲。但是现在,同样的话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若主公愿意真心待我,我自然会尽心辅佐;可主公若疑心疏远我,我又何苦做那遭人厌烦者。但你也别多想,你父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不会因为一些误会而去叛主。既为主公臣子一日,定当效忠一日。”沮授淡淡道,其实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倘若韩馥不再为主,那他也就不会在对其效忠。他并非是在为自己一人活着,在他背后还有一个传承了数代的沮家。
韩馥能够在短时间内稳定冀州局势,有他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对韩馥已经仁至义尽了。但他不会因为韩馥,而致使整个沮家跟韩馥一起陪葬。而他之所以产生如此消极的念头,不外乎是他不看好韩馥能够继续作主冀州。
要是韩馥不怀疑他,继续像以前一样信任他。在他精心谋划下,韩馥未必不能跟袁绍相争。只是现在,韩馥的猜忌将无法让他能够全心对付袁绍。反观袁绍那边,横空又出现了一个谋略不亚于逢纪、许攸的袁澜。有他们三人联手,韩馥想不败都难啊。所以,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沮鹄脸色发烫,神情很不自然,他竟然怀疑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背主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羞愧。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脸色略微发白,问道;“父亲,这一切真的全都是二公子设计的么?”
“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对错。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二公子交往吧。二公子此人,可为友。”沮授道。
可惜了,若是大公子就好了。不过,有此智慧者,想必也是不甘屈下之人。很多事情,不是他想避免就能躲过去的。既然有了选择,那就让他在漩涡里卷起风浪吧。
沮鹄一脸困惑的看向了沮授,既然各为其主,父亲为何又还要他跟袁澜相处?难道是想他明面上交好袁澜,暗地里却监视起袁澜么?他刚还想问清楚,沮授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退下,他只好退下去。
……
当夜色降临之后,整座酸枣大营如同被一块黑布遮盖了一般,寂寥阴森。
突然,平地上传出了些许震响。声音从远到近,从轻到重,最后化作了一声激昂的长嘶。黑雾中,一道高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猛冲向大营门口。
“那是什么,快,快击……”守卫士兵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向前面。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落在了地上。人头正好面对着营门木桩上的红灯笼,在红光的映照下,露出了一张死不瞑目的面孔。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若有来世,他绝对不会在当兵。
把守营门的士兵们全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到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前面。
只见灯火之下,一名雄伟英武的男子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单手持一柄刚染上鲜血的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宛若天神。在他胯下更有一匹神骏红马,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尽管触及到来人逼迫凛冽的冰冷眼神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慌,但还是有士兵鼓足勇气大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擅闯酸枣大营。”
“嘶”一声长鸣,赤兔马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士兵面前。一戟下去,那名士兵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大片的鲜血喷溅了出来,空气里登时充斥起了一股血腥味。
吕布摸了摸赤兔马的红毛,语气温和道;“伙计,今晚你跑个够,我杀个够,可好?”
赤兔马似听懂了吕布的话,长嘶了一声,好像很亢奋的样子。
“那我就要开始杀人了。”吕布面无表情的看向前面。
周围的士兵惊骇的纷纷退后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