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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想从自己身上找东西做为信物,却发现,自仆从离开之后,自己身无长物,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被奴从给卷光了,想到自己平时对他们也不薄,大难临头,且不说护在他身边,就连他的东西也要谋走,不由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凤歌看他的神色又由晴转阴,赶紧指着桌上那枚小小的印章说:“若是信物,无论是什么金环玉佩,也不及二公子的这枚私印有用,不如,二公子就将这枚私印做为信物给我吧?”
“也罢。”凤安年从桌上拿起那枚私印,“这枚印章是田黄石所刻,我凤安年的名字虽不值钱,但这块田黄石,还是价值不菲的。”
凤歌双手接它接过,小心收起:“二公子莫要妄自菲薄,如今丰县里外一团乱,守城士兵是王府的府兵,只怕林县令无法调动,王爷与世子又不在,现下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二公子了,城中大局还要靠二公子坐镇呢。”
“什么坐镇,姑娘莫要拿我这个残废取笑了。”凤安年狠狠对着自己的腿连拍数下,喟然长叹。
凤歌一脸的认真:“二公子千万不要再说自己是残废,二公子可知道六扇门之中,有一位出名的总捕头,他也是双腿残疾,可是抓起神偷巨盗,一点都不含糊,二公子又怎么可以因为腿上的不便,就说自己是废物,有了轮椅,二公子去哪里还不是如平常人一样。何况,我方才说的也是句句属实,守城士兵根本就不听县令的话,是死守还是放弃,他们也根本心里没有数,不如你以王府二公子的身份,给他们下令,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
听凤歌这么一说,凤安年的心里又一次的生出暖意,他寻思着凤歌的确说的也没错,丰县的城防的确是自家的府兵这事他是知道的,他犹豫道:“但是父王不在,我又不是世子,他们能不能听我的,也是难说。”
“大敌当前,他们也是想要活命的,只不过需要一个人去安定安定军心罢了,如果二公子嫌麻烦,可以出面一次,当众授权给县令林翔宇,这样行事也便宜一些。”凤歌游说道。
凤安年想了想,总算同意了。
没有仆从,又不想惊动那个不算好人的二总管雷烈,凤歌推着凤安年悄悄离开了王府,走向城楼的这一路上,凤安年眼睛打量着四周,说道:“怎么就这般萧条了?”
往日喧闹的市井,此时每一家店铺皆是大门紧闭,平时那些挑着担子走来走去甚至都影响了道路正常通行的游商小贩,也不见了踪影。
第一次感觉到丰县的道路是这样的宽阔,竟然是因为大难临头,凤安年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在凤安年伤春悲秋的时候,凤歌心下却是焦急如焚,她飞快的推着凤安年往城楼跑去。
“哎,戈姑娘慢些慢些,太快了……”凤安年从来不知道轮椅也可以跑这么快,街道两边的景物如电光火石一般从眼前掠过,风嗖嗖的刮在脸上,他感觉到心跳加快,十分紧张的抓着轮椅的两边把手,大呼小叫。
凤歌不敢慢下来,她恨不得马上一步就飞到城楼那里去,让凤安年下令让他们死守。
她不敢停下,她不知道律王在临走的时候,对那些守城的士兵做出了怎样的命令,万一,万一命令的内容是让他们看准时机,打开城门让北燕军队长驱直入,那就算是萧燕然就守在城里,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往日走路都小心翼翼,以不弄响禁步金铃为女子礼仪的凤歌,从律王府推着轮椅狂奔了有一里地,感觉快要跑断气了,终于看见高大的丰县城楼,就在眼前。
好不容易赶到,看着城楼的马道,凤歌却是傻了眼,丰县的城楼就是为了打仗防守而设计的,因此为了守卫城池的方便,登上城楼的道路都是坡道,可以行马,也可以推炮。凤歌就是记得有这么回事,才会把轮椅连着凤安年从王府里给拖出来。
只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坡道本身十分之陡,马的腿部力量很强,可以凭借着肌肉稳当当的走上去。推炮拉弩什么的,那都是强壮的男子士兵做的事情,而且,也并不是一个人去完成这件事。
可是现在……她抬头看着那条陡峭又漫长的登上城楼的唯一坡道,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阵绝望,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力气把凤安年的轮椅给推上去了。要是关林森在就好了,他肯定可以做到的。
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想着怎么倚靠别人,凤歌拍拍自己的脑门,想要把这个见鬼的想法给拍出去,拍了两下之后,又觉得不对,关林森不是别人呀,他是自己的暗卫,倚靠他不是应该的吗?想到这里,她又偷偷露出一丝微笑。
凤安年用余光看着她一会儿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一会儿又是低着头轻笑,不知道她正在被少女的甜蜜心事所困扰,只是想着也许她是没办法把自己推上去而正在犯愁。
“要么,叫几个士兵下来,把我推上去?”凤安年提出意见。
凤歌想了想,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便同意了。
上了城楼之后,有士兵拦住她,问她是什么人,她将来意说明,又说律王府的二公子就在城楼下,要找人将他推上来,守卫的士兵说需要先向守城官通报,遂带着她去见守城官。
那守城官上下打量着凤歌,问她是什么人,二公子来做什么?
凤歌说自己是王府中人,二公子说要来,自己并没有打听到底是要来做什么。
守城官摆摆手,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你回去吧,跟二公子说,王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让他不必担心,将王府的门关好,安安心心等上几天,自有结果,他不会有事的。”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想必他是知道律王与北燕人勾结,并且他就是负责将北燕人放进城的执行者。而且,他也知道凤安年在王府里的地位,因此对他一点尊敬之意也没有,奉着王爷的命令,自然可以不将这位不受宠的二公子放在眼里。
只是不知道此人与北燕人到底约定好什么时候开城,是否还来得及。
凤歌心中着急上火,脸上却依旧是笑脸盈盈:“哎呀,这些大事,我一个小女子说不清楚,倘若二公子还有想问的,岂不是还要我跑上来,这城门这样的高,跑一趟我就要累死了呀,不如大人随我一同下去,亲自面见了二公子,对他说清楚,若是二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直接向大人询问,岂不省事?”
那守城官冷笑一声:“你这小丫头倒会偷懒,罢了罢了,既然是二公子亲至,本官前去见礼也是应当,走吧。”
说着,便起身随着凤歌向城楼下走去。
凤安年此时就在城楼入口处,看着那守城官跟在凤歌身后下来,还没等他开口,守城官便将方才对凤歌的话又说一遍。
“父王安排了什么?”凤安年不解道,“父王怎么会知道这里被北燕人包围?”
凤歌心想:“这位表兄果然是不受重视之子,父兄想要造反的消息,他竟一点也不知道。”
这样的话问出去,不仅凤歌知道他对勾结北燕之事一无所事,连着守城官也知道了,只听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二公子身子孱弱,听着这些烦人的事情听多了,对也没什么好处,王爷与世子也是顾忌着二公子的身体健康,才没有告诉二公子,下官又怎么敢逆了王爷之意,多嘴多舌呢?二公子只管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别的事情,也不必在意太多。”
“我府中的仆役丫环都跑光了,怎么能不在意,你们到底能守多久?”想到自己一个人难以维系日常生活,又看着守城官那嚣张的嘴脸,凤安年忍不住动了气。
守城官面对王府二公子的脾气,一点点的畏惧都没有,依旧笑道:“是守,还是别的什么,王爷临行前都已经做出了安排与指示,下官等自然会遵照执行,二公子就不必操心太多。仆役丫环……已经是这会儿了,还请二公子将就将就,何况,我看这位姑娘就挺伶俐,她一个人服侍二公子,想来也足够。好了,我还有军务要事需要处理,就不陪二公子聊天了,二公子赶紧回王府吧,下官告辞了。”
说着,也不管凤安年是什么脸色,当真就这么自顾自的转身回到城楼上去了。
他这番作派只将凤安年给气得脸色发青,恨恨冷笑道:“呵呵,果真连府兵都敢给我脸色看!”
凤歌这会儿也没心思安慰他了,心中只想着这守城官与北燕人约好的开城时间是什么时候,是否来得及找到萧燕然调兵,如果来不及的话,应该怎么办。
也根本没仔细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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