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躺在潺潺血液中的尸体。
要靠近调查吗?还是选择按兵不动?
飞妄不知道之前遭遇的那具无头尸体是否与面前的这些死者相同,他不知道它们是依凭什么力量行动,不知道这些死者会不会复活。
谨慎使他能保证安全,但过于谨慎又会使得事情得不到进展。
飞妄,忽然站了起来,往尸体走去。
依飞妄之前的作风,他断然是不会靠近的。自己的体力已经过载,目前的状况也不能够确定安全,贸然行动无疑会增添不必要的危险。但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值得尝试。
只要靠近一具尸体调查他们的身份就好,立即死亡的尸体应该不会突然变异——他如此这般侥幸地以为,一边来到了离他最近的那具尸体处。
那具尸体浑身上下有多处淤青,衣物是用粗糙的皮革编织而成,裤子也具有相同咯手的质感,他的衣物上下没有口袋,脚掌挂着沾满泥泞的草鞋,血流了一地但都已渗进了泥地里。
没有任何有信息的东西。
飞妄抬头看倒悬在绳索上的人头,瘦弱的脸上有许多伤痕,肌肤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色,他的眼睛鼓鼓的,表情痛苦狰狞,倒流的血从下巴经过嘴唇淌过口腔绕过鼻翼进入鼻梁一直划到额头处深入发根里,数条这样的血迹使得死者的死不瞑目更具惊悚感。
飞妄掰开了死者的嘴巴,将舌头扯出来检查——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接着他又仔细观察死者的耳垂与耳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
他抬头看了一眼绳索,那绳岁月静好地捆在树枝上,与树浑然一体,仿佛本就应该存在于那个位置。
他想把死者的头拔下来,从那个勒紧的绳索里拔出来,他抓紧那只人头,像拧钥匙一样地拧着。
一圈,一圈,一圈。
内心却对这种血腥残暴的事情感到麻木,也不去思考此种行为的意义何在。
整个人像忽然变了性。
飞妄猛地将那个人头拔下来,那缩成一小节的绳环还紧紧地扣着一些血肉骨骼的残末。
他伸出指头,抠掉里面的血肉,食指的第一指关节将其代替,但绳索此时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力,不再具有收缩的功能。
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绳结扒开,但绳索纹丝不动。
但飞妄依然我行我素地操作着,想要努力把绳扯成环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可,不动。明明是小小一截绳索,却坚固得像合金,蛮力根本拿它无可奈何。
他开始失去理智般地纵容自己的蛮力,整副身体狰狞地展开,对周遭的物品施以惨无人道的暴打。
这个时候,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头的眼球忽然获得生命,齐刷刷地将视线投注到了抓狂的飞妄身上。与此同时,在人头将视力灌注到飞妄身上的一瞬间,三十多具躺在鲜血中的尸体在同一时刻直立起来,纷纷朝飞妄走来。
飞妄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躺着的那只已被他捶打得变形的人头正在看着他,也没有意识到他手底下那具获得了行动力的身体正想从他的肆虐中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