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御膳，宫规。御侍，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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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卷的寝宫，也相当讲究，跟金殿是没法比，似乎也没有黑玉家园好，黑玉家园必竟是胡海狸几千年辛苦的成果，短暂的齐，刚刚登基的萧宝卷，哪里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呢。倒是满满摆一大桌子御膳，更令潘玉儿开怀，她兴高采烈坐下，下手抓起食物来往嘴里就放，“好好吃，皇上你也吃啊。”饿了，什么东西都好吃。

    太监、宫女见怪不怪，潘玉儿不等萧宝卷先坐，先吃第一口，萧宝卷都听之任之，他们更无权插言人家“如朕亲临”的人，指责人家做事不合章法，只有她给他们下命令的可能性。萧宝卷正襟危坐，候膳太监立刻做好准备，正所谓吃一看二观三，皇帝的眼睛到哪儿，太监的筷子就要跟到哪儿，把菜夹起，放入他面前的碗中。

    潘玉儿双手拿一大块肉，嘴里还咀嚼着，她瞪大眼睛观瞧萧宝卷的动作。萧宝卷倒被潘玉儿的率真弄得不好意思，他的手向外挥，“好啦，你们都下去，只留下朕跟玉儿就行。”“啊？”这一向没有改变过的吃饭习惯，也要学习粗俗无礼的潘玉儿？。圣旨必须绝对遵从，人们往外就走。潘玉儿转望离开的人群，“这么多菜？他们不跟我们一起吃啊？”

    “当然不，我们用过，剩下的，他们才可以吃。”萧宝卷自己朝起筷子，夹菜吃，他难以理解，“玉儿，你不是潘家的小姐吗？怎么——”怎么这样毫无分寸，没规没矩，不懂得主人与下人有别。这是潘玉儿跟胡海狸在一起养起的习惯，她不明白什么高低贵贱，等级差别的极其悬殊，就是萧宝卷没讲完的话下面的意思，也不知道，如果换成别人，可能早已不点自通，“什么‘怎么’？”

    “为什么好多简单常识，你都不明白？”不细说分明还真不行，萧宝卷只好就事论事，“比如，太监，宫女，就等同于潘家下人，怎么可以与主人同席共饭呢？”在潘家，潘玉儿本来也不注意这些啊，要不然潘夫人对她处处担心呢，只是由于她太美貌，还有潘辉潘富父子，和潘巧儿的原因，最后还是毅然决然把她送入宫，“我还以为，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能够无忧无虑，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呢。”再自由，在禁宫大内，也不能照搬跟胡海狸在一起那一套呀。就是胡海狸本人，并不是不讲究尊卑有序，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他是紫金山主呀，只不过不在潘玉儿面前显示，又不让她到人前去，她才一无所知。

    萧宝卷理解的是，潘玉儿原先是规规矩矩的，只是有他的庇佑，才放开胆子，什么都敢干，率意而为，他只是温和劝她一句，“一般规矩我们还是需要遵守的。”而且，他还好希望就象现在这样，与她单独相处，没有别人打扰，她看别人一眼，都让他嫉妒她的注意力怎么就不能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那我是什么呀？等同于什么？”潘玉儿回忆起潘夫人的话，宫女都比她有地位，太监、宫女不可能陪萧宝卷吃饭，她就可以？“你是‘如朕亲临’啊，天底下除去朕，就数你最为尊贵，就是朕也愿意给你当下人，当奴隶，当——随便当什么都好。这个你喜欢吗？”萧宝卷起身，夹块鹿肉，放到潘玉儿的碗里。潘玉儿一直点头，最数现在只有萧宝卷独一个比她“尊贵”，让她得意，只是在吃东西，不然就要手舞足蹈，别的话倒在其次，没太往心里搁。

    “我想喝茶。”肉好腻。“朕给你盛汤。”萧宝卷拿起勺子。潘玉儿摇头，“不，我只要喝茶，快呀。”“来人呀，上茶。”萧宝卷不得不叫人服侍，快快上茶，他的确办不到。宫女将一杯茶端到潘玉儿眼前，轻轻放桌子上。潘玉儿朝起来就喝，“好爽。”萧宝卷挥退宫女。

    “玉儿，潘家是不是很宠爱你，随便你折腾？”如此没规没矩的千金大小姐，萧宝卷只能这样认定。潘玉儿自认为，在潘家所受到的委屈可够多的呢，潘富逼迫她与他成亲，还殴打叶思凡，他的伤这几天都没有好，潘夫人则一直在教导她，不能这个，不能那样，好烦人，“没有啊。你怎么这样说？”

    “因为——大小姐都不象你这个样子吧？”萧宝卷的目光下移到潘玉儿双手的肉。“你嫌弃我？”潘玉儿不服不份，和胡海狸同吃同住近千年，一直这样，他可什么都没有提起过，“你嫌弃我，我就回家。”反正快吃饱了。“没有。不。”萧宝卷忙摇头，“我只是好奇。”“我是潘家新收的义女，不是他们亲生的。”没什么好隐瞒的，潘玉儿以实相告。“啊？”这还真出乎萧宝卷意料之外，潘玉儿到底来自何方，他不想心上人来历不明，抽空尽快彻查。

    “皇上，潘太妃派人给潘小姐送来礼物。”太监手执一个锦盒而进，潘太妃叫人送的礼，给潘玉儿的，他们没敢耽搁，“潘太妃还传话说，初次见到侄女玉儿，特别高兴，特备礼物，表示他们姑侄情谊。”潘太妃可以想见潘玉儿肯定会透露不少底细，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也是派宫女来打探一下具体情况，还表示她对这个侄女很关心，希望萧宝卷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象对待其他妃嫔一样胡来，几方面的原因，便送来这锦盒作为礼物，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送我的？”潘玉儿的眼神往锦盒上瞅去。“打开来看看。”既然潘玉儿喜欢，萧宝卷就叫太监“打开来”，先行过目，以饱眼福。锦盒被打开，里面盛满一盒子珠宝首饰。“哇，不错啊，虽然认亲辛苦，总被教训，可是也都有礼物拿。”潘玉儿被首饰晃得眉开眼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得显出自己特别重视潘玉儿，还让潘太妃放心不是，萧宝卷问：“潘太妃派来的人还没走吧？”“是。正在等待收下礼物，看看还有什么话没有。”“去，把朕最大个的玉如意送给潘太妃，就说朕和玉儿都非常喜欢太妃的礼物，感谢她的好心好意。”最大个的玉如意？这样一来，潘太妃绝对不吃亏。不过，重点根本不在吃亏不吃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