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蝉在地下沉默十七年,才得以破土而出,终究脱壳羽化高歌于朝阳下。
金蝉脱壳,就是像蝉一般潜伏在地底,除保留住皮肤的感触以外,完全封闭住其余所有感官,此时皮肤的感觉最为敏锐,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不过,连蝉都要沉默七年,至此方可一鸣惊人,寻常武者就是修炼此法,就得做好长期活埋的打算,那滋味可是不好受。
诸位守卫面面相觑,少城主修炼起来不要命,在刚刚他们都是亲眼目睹,这要是钻在地底下去,一旦修炼起来浑然忘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不过,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谁让是摊上这样一个主儿,只能眼巴巴的守在这里。
很快,夕阳就坠落在山际,夜幕似潮水般的降临,在天地间沦陷黑暗的同时,一轮残月挂上指头,将冷光洒落在大地上。
守卫们刁斗森严,那神情肃穆的模样,就像是一具具泥塑的雕像,没有人胆敢妄动一下,似是生怕打扰到少城主的修炼。
地面上,是静的落针可闻,可就在他们的脚底地下,也同样是死寂一般的静。
易天完全沉浸在修炼当中,那蜕皮脱壳决第四层功法,他刚开始修炼是异乎顺利,但是很快便就觉得难受,皮膜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叮咬。
那种难受的感觉,让易天几乎都想喊出来,然而置身于地底下的他,却是根本就不能张嘴,只能将牙齿紧紧的咬住,牙根都险些渗出血来。
然而,易天却并不知道,就在他钻在地底下,变成一只潜伏的金蝉时,可就在无极城的城墙前,却有一场危机正在降临。
虽然是夜晚,但在无极城的城墙上,却是灯火通明,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俨然已成为无极城最热闹的地方。
在这里,此时有数千位妇孺百姓,他们有的推石头,有的锯木头,有的在砌墙,虽然看起来忙碌,可却是井然有序,显然正在修筑城墙。
倘若易天在的话,以他数据性的目光,定然是可发现,城防值正在缓慢提升,数据增加都是肉眼可见。
可是,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下,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那破损程度不忍直视,就像是快要倒塌的危楼,别说是用来守城,即便是一场狂风暴雨,都有可能为此塌陷。
因此,修筑城墙工程浩大,可并非建造一个粮仓可比,需要的劳动力自然不用说,易天当然是考虑到这一点,他在调拨给工部物资时,不止只有昆石建木这样的物资,当然还有一些黄金和白银。
只要是有钱,都可以使鬼推磨,雇佣一些百姓修筑城墙,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当然其中最关键的是阵法加持,那却是要工部的阵法师完成。
不过,由于工程的浩大,就跟推倒重建一样,这些妇孺百姓即便不眠不休,也要干上六七天的时间。
这样城墙,在没有修缮完成以前,自然是极为危险的,城防重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尤其是在夜晚,更是派驻重兵防守。
这一夜,是由铁守山负责城防,他领八千兵卒驻守城墙,其中神武军都有五百人,对于此时无极城而言,这绝对可以说是重兵在握。
在前半夜,月色比较明媚,徐徐清风拂面而来,百姓们是干劲十足,将士们也是精神抖擞的,也没有什么事情。
在后半夜,忽然莫名其妙刮起狂风,漫天的乌云弥漫而来,明月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天色很快的黯淡下来,远处的景象模糊朦胧起来。
这时候,那些妇孺百姓们也开始犯困,即便是监工如何的催促,他们也是提不起精神,有些甚至是倒头呼呼大睡,为一点银子可犯不着拼命。
将士们也觉眼皮有些沉重,一阵阵的疲倦潮水般袭来,两月以来的守城,他们的精神在长期紧绷下,早已经是筋疲力尽。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有两个似不知疲倦的人,一个是工部司马万苍松,另一个是陷阱营校尉铁守山,只有他们两人明白,此时城防最为薄弱,更是不能有所松懈。
就在这时,忽然在城墙黑暗的尽头,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轰鸣声,在寂静的黑暗里,是那般的清晰可闻。
铁守山神色不由大变,他侧耳的倾听过去,然而听到的声音更为响亮,那速度简直是快不可言。
“轰隆隆”
马蹄似是在同一时间落地,声音是整齐划一,那骇然无比的声势,宛若江河决堤一样,滚滚洪流席卷而来。
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他们夤夜赶到无极城,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铁守山脸色难看起来,一颗心也跌在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