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看他动作吃力做势去扶,手刚触扶他肩背部,手里温热湿润还有点黏,下意识一看,随后一声惊呼,汉生手里袖口全沾的是血。
原来是背部受伤了。
汉生好不容易将他扶起来,这时少年艰难地开口了:“我身后有追兵,不想连累他人,姑娘你快逃吧。”
“那你怎么办,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地上还有血迹,追你的那些人很快就能找到你,你跑不远的。”
“生死由命了。”少年抿唇淡漠说了句,挣开汉生继续打算向前走。一步步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要倒下。
“我帮你吧。”
汉生看得不忍心,又一把上前扶住他,不由分说解下外衣给他披上。这样渗到地下的血就少了,再加上大雨,他们找起来也难。汉生搀着他一路向前进了山,开始在山间寻找躲避之处。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天已经转黑,尤其在树林荫蔽之下更是阴暗,汉生和受伤的少年并没有走多远,堪堪在半山腰,而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再走下去就要被追上了。更令人担忧的是,山脚不远处已隐隐有火把的亮光。
汉生看着前方三十步左右的山洞,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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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那小子给跑了,上头吩咐,今儿必须宰了他。”
追兵一行大约**人,分作两队一左一右分头寻找。左行一队从另一边上山,右行这一队走到了离山洞不远处。
“给我搜!”见到山洞一群人很果断地进了山洞,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山洞里只有一团熄灭的火堆。
“余烬尚温,他一定走不远,往这边追!”为首的彪形大汉蹲下摸了摸火堆余烬,便召集了手下,两队人马合成一队,一路向西而去。
过了几分钟,山洞洞口的落叶堆动了一下。
汉生扶着少年从落叶堆中爬出,费力将他挪进山洞。汉生将少年染血的黑外衣撕了些衣角挂在到向西行的方向,想必追兵一路向西追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小心扶他靠着山洞的墙壁坐下,因怕追兵折返发现,汉生也不敢再生火。借着微弱的灯光扒下他的衣服,左肩至后背赫然一条手臂长的刀疤,伤口边缘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缓缓向外渗着血。
汉生用仅剩半干的裙摆替他简单包扎了下,拧了拧他湿透的外衣上的水,再给他裹上。夜色中只能勉强看见少年的轮廓和紧闭的唇。
看他抖得厉害,汉生心里有些担忧。
下雨天气冷,再加上受了伤,可别因为感染风寒抵抗力下降再伤口发炎了。
自己好不容易救个人,如果半路死掉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汉生想了想,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大防,和他紧紧搂在一起,希望能帮他稍微暖和一点。
就这样,汉生和少年缩在山洞一角抖抖索索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少年双眼仍紧闭着,唇色依然惨白。老妪给汉生的饼还剩两张,汉生拿了一张掰成小片,一片片塞到他嘴里。
吃过东西以后,少年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汉生捡了些山洞内的干树枝,在少年身旁点了个火堆打算让他把衣服烤烤干。
幸好来这里之前的半年闲不住每天在书院后山乱逛,掏鸟蛋抓野兔样样在行,怕被师傅发现经常在外面野炊。野外必备的火刀火石汉生都随身携带。
汉生将火堆生好后,见少年还睡着,便外出寻找水源。记得来的时候路过了溪流,便凭着记忆向原路寻去。
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醒来,他的衣服已经干了,此刻穿戴整齐,仍背靠在山洞壁上坐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望着汉生。
汉生也迎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时四目相对,四周寂静无声。
“在下陆沉,谢姑娘救命之恩。”少年低下头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透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沉稳。
“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咦?”
汉生摆摆手刚刚准备客套两句。
等等,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啪”地一声,汉生手中刚接满水的水囊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