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奔波了数日,终究还是回到了大秦的都城,一路颠簸,风尘仆仆,待到迈入卫苑的大门,早已是疲惫不堪了。
而卫苑内,公孙盼儿一如寻常地坐在小花园中,手持针线绣着一朵秋日海棠,针脚细密整齐,用色也是极为考究的,堪比蜀绣。只是,在这空荡荡的大宅子内,她的身形显得有那么几分孤单。
“盼儿姑娘!”一见公孙盼儿,孟寒离可是大喜啊,忙不迭地便凑了过去,小嘴巴一开一合,废话倒是叨唠了一大堆。公孙盼儿微微皱眉,但念到离儿毕竟年幼,便也由着她说了,适时点头,孟寒离见有了听者,越说越起劲。
“姬盈盈?”趁着孟寒离喘息的空挡,公孙盼儿目光一扫,但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孩立在门前,虽是略有几分憔悴,但是看那身段和眉眼,不是盈盈姑娘又会是谁呢?难道,她也来投奔了?她的面容,为何又会憔悴如斯?她的父亲,不是卫国大将军吗?
“是啊,她就是盈盈姑娘!”孟寒离笑了笑,几步便把姬盈盈拉到了公孙盼儿的跟前,“盈盈姑娘家道中落,又被人牙子拐走,拐到商郡的一户农户家中。可怜盈盈姑娘心中另有他人,拒绝给那农户生孩子,于是就被恶婆婆打得遍体鳞伤,在路上和我们遇着了……”
“盈盈姑娘,”公孙盼儿心中微动,起身轻轻握住了她柔白却又布满伤疤的手臂,“你受苦了。过去,盼儿曾经多有得罪,如今,还望姑娘莫要再介怀。”
“盼儿姑娘哪里话?”姬盈盈苦涩地笑了笑,“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而过去的日子,在盈盈看来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而盼儿姑娘过去的敲打,无外乎是让盈盈放弃公子公孙鞅,此番,盈盈已然彻底放下了,自然不会再和姑娘计较。”
“是啊是啊,盈盈姑娘喜欢公孙衍了呢!”离儿笑得没心没肺。
“衍哥哥?也好,盈盈请放心,我公孙盼儿再也不愿做那打鸳鸯的棒槌了。”
“盼儿姑娘言重了,公孙鞅本就对我无意,姑娘旧日里不过善意提醒,哪里又打了什么鸳鸯?当时,是盈盈执迷不悟,如今看来,唯有那心儿姑娘和公孙鞅倒是般配。”姬盈盈眼底闪烁着微光。
“对了,”默然片刻,公孙盼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衍哥哥再过几日就会登门拜访,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面了。在我房中,时新的衣裙倒是少不了的,到了那时,你尽管自己挑拣着换上便好,也当做我的一点补偿了。”
“多谢了。”姬盈盈复又拜了拜,而再度起身,面上已然含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对了,还有一个大消息呢,盼儿姑娘,你绝对猜不到,嘻嘻!”本是一番温情的气氛,却被孟寒离促狭的笑声骤然打碎了。
“什么?”一听见那笑声,便知孟寒离心中又有鬼主意了。
“尸佼公子成为公孙公子的门客了!”孟寒离朗声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