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这么一诈,竟然当真诈出了贵妃生女的往事,这么看来,方面确实有那么一段隐情在其中。桑榆已经低头不敢再看素渊,素渊斥了一句:“愚蠢,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说!”
桑榆已然抬不起头,素渊也不唤他起身,转过来又教训素池:“你倒好,小聪明成日总用在这些小事上,回去转告阿岑: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素渊转着手里的纸条,面上阴郁。
素池没想到素渊一下子把话题转到了素岑身上,自从素渊去看了大哥的伤势,便不对大哥有什么重话,这又是怎么了?这纸条上说了什么?
素池还没来得及探个究竟,话题又被素渊扯回来了:“阿姚平日里看着精明,现在豫王不过向伏家抛个橄榄枝,她就手忙脚乱了。自古以来,拿孩子傍身的女人有几个笑到最后的,这事你和墨狄商量商量,多盯着些。”
“孩子有没有全看爹爹一句话,爹爹却拿话来为难我?”素池磨墨的手一停,眼光落在素渊方才手边的奏折上。
素渊也不避忌,眼神示意她拿去看看。
素池不扭捏,一目十行,认真思量,果然是校场一案的案宗。素渊用笔将重点勾出来,卷宗写得平实,看不出偏向。
素渊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仰着脸靠在椅子上,“你来这儿,是来为谁做说客?”
素渊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甚至还不乏失望,素姚一心要为豫王产子,素姜也不是个省心的,难道真的女生外向?
“自然不是。”素池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素渊略略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太子殿下虽于我照顾颇多,然豫王与素家亦是姻亲,女儿心中纠结,爹爹何尝不是进退难决。又岂能因私交乱了朝纲法纪?”一番话大义凛然,保持中立。
“陛下说你性子像你姑姑,你却把阿姚那套刀切豆腐两面光学的青出于蓝,官腔不错,值得嘉许。”素渊看她,眼中促狭有笑意,言语间轻松了些。
“爹爹还没说,这案子如何料理?”
“这就急了?太子殿下给了你多大的好处?”素渊好像认定了她会偏帮太子。
“哪有主审官这么武断的?所谓捉贼拿脏,敢问爹爹,证据何在?”素池在一旁坐下,笑吟吟的模样。
素渊不以为意,成竹在胸:“这有何难?先做出一个合乎理想的假设,再找到与之相关的论证,难道不是证据确凿么?事实是怎么发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素池转转眼珠,心下一动,张口就想问:陛下是如何想的?
素池没开口,一抬头素渊果然盯着她,叹口气:“女大不中留!看看你副这样子,心口不一,你若真是担心太子,那么大可不必操心。”
素渊皱皱眉,不想理她,坐直了身子继续整理卷宗。素池又站在一旁磨墨,细细思量素渊的话中音。这么说,陛下要打压的是豫王?
素池目不斜视,认真磨墨,素渊接连写了半个时辰面上也不理她,却暗暗注意到她磨墨的手臂逐渐迟缓。到底是心尖上宠大的女儿,素渊哪里舍得苛责,语气还是有些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在我这里杵着做什么?去你大哥那里看看,嘱咐他:药别急着停,不该插手的也别插手。”
素岑自从那日受了杖,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素池看得心惊,偏偏要他修养,连床也不许下。一身的伤痛没让素岑皱眉,倒是素渊配合素池的禁令让素岑有些闷。他不似素池久在金陵,多年习惯了东奔西走,这小小院子里四角的天空哪里能够满足?
听到素渊的逐客令,素池启唇一笑:“这哪里用得着爹爹说?我方才就是从大哥那里过来的,看着他吃了药才来的。”
素渊下意识看看天,初春的天亮得不早,此刻还有薄雾,而素池已经在这呆了大半个时辰了,倒是起得早啊!他轻轻止住素池磨墨的手,示意她早些回去:“你姑姑那边你走动勤些,若是遇上太子,这些事情你权当不知。”
“姑姑……奥,不,我是说姑母要我离太子远些……”素池往日伶牙俐齿,今日却磕磕绊绊。
素渊拍上她额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不是不习惯么?从前我都是唤姑姑的,可前日里姑姑却让我改口,称姑母。左右不过是个称呼,说起来却绕口。”
素渊微眯着眼睛:“她还跟你说什么了?”话音里的不满很是明显,隐隐有几分危险。
“也没什么,就是嘱咐我有空的时候多进宫看看她,但是不能趟东宫这趟浑水。”
素池回去的路上心思百转,这段被陛下、贵妃和素家隐匿的前尘往事,究竟有什么秘密?
素池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惊涛骇浪不能言语。
素渊看着素池走出去,虽然是背影,但是一举手一投足又分明是世家千金的做派,姿容高贵,仪态优雅,稚气渐渐褪去,显露出这皇朝最尊贵的女子的几分模样。
素渊手里的纸条几乎粉碎,声音里的怒气已然难以遏制:“你告诉墨狄,让他去查。我倒是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挑着风风雨雨?”究竟是素岑,还是素姜?答案不难猜,素渊却坚持想探个究竟。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