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牧文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低头看了眼搂着他脖子的双手,看着那紧捏得指骨泛白的双拳,可想而知炎子明现在有多难受。一想到炎子明被这种痛苦折磨了这么多年,牧文就觉得难受、心酸。
可是,牧文无法替代炎子明受苦,所以牧文能做的,是尽量走的平稳些,让他后背上的人不那么难受。
当牧文背着炎子明回到他们借宿的那户村民家中时,刚刚走进院门,牧文与炎子明就瞧见一位年逾五旬的老妇人从冷晴住的那间屋子跑了出来,脚步还十分匆忙。
那位老妇人一边朝着一侧的屋子跑,嘴里还高声喊着:“老头子!快去请村里的张老大夫,屋里头那位小姑娘发热了,浑身滚烫滚烫的!怎么喊都喊不醒!”
辰时初。
温暖的阳光将将洒满大地,翠绿的树叶随着晨风轻柔地摇曳,叶与叶相互摩擦间传出细微的“沙沙”之音,路边不知名的花儿在悄然绽放,虫儿鸟儿们也纷纷出来觅食,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在赤冰国南方边境的一座小村庄中,一座简陋小院的一间土胚屋子内,女子的咳嗽声不断响起,还时而伴有气喘。
因屋内唯一的窗户开在西面的墙壁上,此时这间土胚屋内光线显得有些昏暗,但视物仍是不成问题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见,因昨夜之事而弄得有些狼藉的屋子此时已经收拾干净,而在砌在西面那面墙壁下的暖炕上躺着的,是身上盖着旧薄被,青丝凌乱且有些湿润,面上呈现着异样的红润,双目紧闭,不停咳嗽、且时而气喘的冷晴。
冷晴的右手被放在薄被外,掌心朝上地搁在暖炕边上,她的手腕上搭着一只灰黄色、布满褶皱的手,沿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却是一位坐在暖炕旁的矮凳上的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
那位老者一身粗布衣,满头鹤发在脑后绾成一个髻,用简单灰旧的布条绑着,他面目和蔼,圆润的下巴上还留着一小撮山羊胡。不必多思便能明了,此刻这位老者正在为生病的冷晴把脉。
老者身后,站着这座简陋小院的主人,那对眉目慈祥的年老夫妇。
再过去,是站在暖炕尾端的炎子明,虽然他的媚毒已经散去,但因他体内还有热毒,所以尽管炎子明泡了一夜凉水,此时他的面色依旧异常红润。
却见炎子明仍穿着那身被池塘水浸透的湿衣,只是已不再滴水,肩披轻氅,满头墨发虽亦不再滴水,却仍是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躺在他对面暖炕上不断咳嗽的那个娇俏人儿。
站在炎子明身侧往后一步的,是牧文。虽然牧文依旧板着一张扑克脸,但不难看出牧文此时双眉已狠狠地纠结在了一处,他的心情想必也是不平静的。
话说回来,此时的这种情景,不正是因为牧文的粗心大意而导致的吗?牧文只怕也是清楚的知道的,所以眉目间才会显得如此纠结吧!
那位老者一边把脉,一边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外表虚汗,内里灼热,咳嗽气喘,这是典型的寒包火,原本用辛凉的药物为五脏六腑降温即可,现在拖了一夜,病情加重,需要下重药了,否则这位姑娘的五脏六腑会因高热受损,着实危险!”
听到“着实危险”四字,屋内的某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又缓缓舒展开了。
收起把脉的手站起身,这位老者,也就是这座小院的主人为冷晴请来的张姓老大夫对站在炕尾的炎子明和牧文道:“这小姑娘的病其实不难治,只是拖的时间有些久了就变麻烦了。这样,我回去就抓些治高热的药送来,你们煎了让这小姑娘照三餐喝着,要是两天后还不见好,那你们就得带她上前面的镇子里去找更好的大夫了。”
“多谢大夫。”炎子明淡笑着道谢,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炎子明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我说老刘头,这大冷天的,这小姑娘受寒到是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么穿着一身湿衣,这左胳膊,还脱臼了?你看这胳膊肿的……看她这情形,只怕是昨儿晚上就开始发热了!”话音一转,张老大夫如是询问着他身后的刘老大爷。
刘老大爷,也就是这座简陋小院的主人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大声接话道:“你说啥?大点声儿!我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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