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蹊揉揉太阳穴,她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是没法儿再睡下去了,还不如去练功。
她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忽然凉亭外落下一道黑影,接着无数道黑影降下,将其团团围住。这黑衣人目光落在顾成蹊身上,便没有移开。
而其他黑衣人因为他没有妄动,后面的主子也没有下令,于是继续保持十二万分警惕。
顾成蹊饶有兴趣朝他看过去,也不落坐了,直接靠在柱子上,摸了摸白皙的下巴,“你是来找我的?”
黑衣人没有说话,但是目光突然变得纠结了几分。
顾成蹊挑眉,试探问,“……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猛得摇头,坚决表明自己不会杀她。
顾成蹊闻言,眯着眼睛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接着注视他的眼睛,
黑衣人和她对视不了多久,狼狈得把目光转开。
顾成蹊轻笑,“君轻言,你当真以为老子只见过你一面,你裹起来,我就看不出是你了?”
语罢,素手一挥,暗卫齐刷刷消失。
黑衣人叹了口气,取下面罩,露出一张青涩好看的脸。
而也就是这张脸,长得太有欺骗性,让顾成蹊一时被误导,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君轻言微微皱眉,“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顾成蹊腾跃而起,眨眼消失在亭子里,出现在他身边,一掌对着他肩膀打过去。
君轻言来不及反应,被打了个正着,疾步往后退六七步,收势不住,侧身摔倒在地,猛地吐出口鲜血来。
顾成蹊收掌,拍了拍手,嘲讽般笑道:“身为我的敌人,你对我动恻隐之心,我可不见得会对你动恻隐之心。”
君轻言被她的笑刺的眼睛一痛,但更痛的是他的心,他这些日子不断在心里质问,为什么自己会是成蹊的敌人,而不是他的朋友?
他承诺过不会伤他,会护他,那他绝不会食言,哪怕是顾成蹊亲手伤他,他也不会食言。
君轻言撑着地,慢慢站起来,伸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平静得看着她,“虽然我骗过你,但是曾经说护你的话,此生不会改变,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有所变化,更不会因你不会动恻隐之心有任何变化。你有你的原则,你有你的处事方式……我亦有。”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放赌注,明知道即使他这样,她仍然不会有所动。顾成蹊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顾成蹊背对着他,负手看湖面,眸中闪过一抹厉芒,“你是臣子,今日偷偷摸进本王府中,并未对本王不利,本王给你个教训不杀你,但再有下次,本王管你有没有想法杀本王,来一次断你一条腿,你走吧。”
君轻言捂着肩膀,眼神复杂得看着她的背影,“你小心太子,小心程书,小心你身边的人,我只能提醒你到这儿。”
语罢,君轻言带着一身伤,纵身一跃,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黑夜下。
顾成蹊扫了他背影一眼,这货让她小心太子小心程书她可以理解,让她小心她身边的人?
她身边又出叛徒了?
君轻言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但若是太子利用人脉,让他产生误会,再将这误会传给她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