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差别非常显眼,哪怕是个不识字的,只要看上一眼也能瞧出区别来。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继续忙吧。”秦姑娘不动声色地卷起了手里的报纸:“若姑父问起,你便说我和诗友出门了,要晚些才能回来。”
夏晗雪刚要答应,外面就有人搭话道:“都申时三刻了,你还要去哪里?”
话音刚落,一个白面长须的男子推门进了暖房。他的相貌堪称清癯俊秀,即便人到中年,那风采也没有丝毫的减损。偏巧,他还很有成熟男性所独有的沧桑感;若是放到萧靖的时代,这位一定是个能迷倒无数怀春少女的帅大叔。
他便是夏晗雪的父亲夏鸿瀚,字子安。
被他不怒自威的眼神一扫,一向骄傲的秦姑娘悄悄低下了头,小声唤道:“姑父。”
夏晗雪也放下了手里的花,轻声道:“爹。”
夏鸿瀚哼了一声,蹙眉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姑父啊?”
秦姑娘的头更低了。要是让萧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让爱扮男人的她秒变乖乖女,非得幸灾乐祸地过来凑个热闹不可。
夏鸿瀚蹙眉道:“子芊,姑父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爹娘在蛮荒之地为官,鞭长莫及的管不了你,你应该更加自觉才是。可你呢?看看你自己,整天穿着件男人的衣服在外面乱晃荡,晃着晃着心都野了!一个女孩子这般任性,姑父要是不管你,指不定哪天你就能给我做出夜不归宿的荒唐事来!”
秦子芊想辩解,越说越怒的夏鸿瀚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姑父公务繁忙,无暇管你。万一你有个好歹,叫我怎么跟你的爹娘交待?你这孩子,真是……”
夏鸿瀚自顾自地说着,两位姑娘却在他说到“公务繁忙”四个字的时候微微侧过头来了个眼神交流,秦子芊甚至还撇了撇嘴。
这样的说教,对她俩来说也是例行公事,她们心里才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畏惧。
疾风骤雨般的批评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说累了的夏鸿瀚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注视着秦子芊,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扮了半天好孩子的秦子芊忙道:“姑父教训得是,子芊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从明日起,我便在家中安心读书,若没有要事,再也不踏出家门一步。”
类似的话,秦子芊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不过,从夏鸿瀚满意的表情来看,这次应该是涉险过关了吧?
“你知道错了就好。”夏鸿瀚说罢便要走,还没转过身,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秦子芊手中的那沓纸上:“这是什么?”
姑父开了口,秦子芊也只好主动自觉地把报纸递了过去。
夏鸿瀚拿过来翻了翻,怒道:“有空不多读些圣贤书,看这些浅陋粗鄙的东西作甚!”
可能是觉得报纸上写的东西太low,根本就不需要敬惜字纸吧,夏鸿瀚随手把四张纸揉成了一团丢到了一边,又迈着四方步离开了暖房。
欲哭无泪的秦子芊赶忙过去捡起了纸团。她回头一看,只见俏脸微红的夏晗雪很不好意思地从一排花盆后面摸出了一卷纸,又对着她吐了下小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