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印刷作坊去取报纸。路近的还可以腿着,路远的就要雇车了。一来二去的,无非也就是赚个几十、几百文,或者干脆落个不赔不赚。
所以说,钱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报纸,就有了人气!
每次镜报发售时那读者蜂拥而至的景象,他们就算没见过,至少也听人说起过。商家最不怕的就是客人多,如果有大量的市民涌到店里,哪怕他们只是买完报纸顺便一逛,也会给经营者带来巨大的商机。
萧公子今天发了不少福利啊!
就在商人们跃跃欲试,准备“包围萧靖”的时候,一声破空而起的“好”打破了会场的宁静。
这人叫得实在太响亮,有些年纪大的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一时间,没人再关注萧靖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一个方向。
站在那边的正是邵宁。被一堆人像看国宝一样看着,他非但没有害羞,反而还用力挺了挺胸膛。
“那是邵家的公子吧?”一位中年人小声道:“听说原来挺不成器的,简直是不学无术,整天就会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厮混。这会进了报社,倒有点斯文模样了,只是性子还是这般毛躁。”
邻座的人应道:“谁说不是呢?早两年,人家看见他都害怕,现在他倒是攒下了些好名声。看他写的东西,脑子也好用多了。啧啧,以前总觉得邵家莫大的家业要败在邵宁身上或是落到外姓人手里,现在看来,他倒有些长进。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萧靖混久了,知道的东西就多了,也懂了点做生意的道理,连话里要紧的东西都能听出来……”
萧靖捂住了脸。如果他知道有人是这么评价邵宁的,非得把隔夜饭喷出来不可。
知子莫若父。邵员外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睛,他一个劲的给邵宁打眼色,可是儿子直接无视了老子的一番好意。
邵宁怎么可能因为听出了妙处而叫好?
这小子最怕的就是早起,每个报纸发售日,对他来说就像难日一样。所以,他分明是听到不用自己去卖报纸了,才忘乎所以地喊了一嗓子!
萧靖翻了下白眼,赶忙把话锋一转:“我想,各位都饿了吧?”
已是正午时分,谁会不饿?适才的拍卖会紧张又刺激,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了在会场上,自然不觉得怎样。待到萧靖一说,很多人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不由得顺手摸了摸肚子。
忽然,一阵香气随风飘了过来,还能听到搬动东西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董小雅正指挥着二十几号人做餐饮布置。虽然人多、东西也多,整个过程却井然有序,没对会场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这“自助餐”怎么和上次有点不一样?
萧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续道:“在开餐之前,萧某还有件事要说。”
有什么话,你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尽管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听众们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萧靖摸了下头,朗声道:“此前,报社收到了不少的礼物。这份心意,让人十分感念。不过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报社不能平白无故地收礼,是以萧某已命人将礼物归还。
还有一些,是原主不肯收回或者实在放不住的。一会签文书的时候,凡是有礼物在报社的,萧某都将作价从需付的银钱中扣除!”
底下一片沉默。萧靖退礼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了。虽然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但待人和善的萧公子这么做必然有他的苦衷,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另外,有一期镜报没有刊载任何广告,而各位上次付的是十期的费用。”萧靖正色道:“这次拍到了广告位的人,他们的广告费都将扣除上次的两成费用,一成是返还,一成是赔偿;没有拍到的,也请来找我退款,谢谢!”
坐席一片哗然。一个年轻些的商人高声喊道:“那事怎能怪公子?天有不测风云,一点点钱而已,就算了吧!”
许多人都出言附和。萧靖却板起脸道:“上次签的文书还在,上面明明白白地列了报社和广告主的责任。报社能免责的,可没有这一条。虽然这次的文书我们加上了相关的说明,但上次没有就是没有。做生意,怎能不按规矩办事?萧某绝不能在前辈们面前做出不守契约的事来!”
见商户们还是议论不休,他神秘一笑,道:“在下为大家省下的这些钱,各位就不能拿去干点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