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还是相当尊贵的客人。他分到的,是内院仅剩的一间房。
幸好这房子是里外间的,萧靖非常客气把内间让给了秦子芊,避免了两人同处一室的尴尬。
刚安顿好,天色就已擦黑了。萧靖和秦子芊信步走到了院子里,仿佛故意和两人不过去似的,本已见小的雪又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你说,咱俩是不是八字犯冲啊?”萧靖慨叹道:“就不说路上各种磕磕绊绊了,前面闹盗匪又是什么鬼?真是老天都不开眼。要是带着小潘,兴许就不会有这事了。”
秦子芊轻轻踢起了地上的雪沫,一脸鄙夷地道:“你说怎样便是怎样了,反正跟你出来的不是小潘,你也不能把秦某赶回去。至于八字什么的,你我的八字又不会拿来合婚,就算八字不合,又有什么要紧?”
这姑娘倒是够爽快。萧靖呵呵干笑了两声,又道:“说起来,你表妹也不小了。夏府里可有人给她张罗婚事么?”
虽然不知道夏小姐的年纪,但萧靖估摸着她应当是十七岁的妙龄。据他的观察,大瑞朝在婚姻方面还算宽松,虽然法定的婚龄是男十六、女十四,但男子二十岁成婚,女人十八、九岁嫁人也算稀松平常,不至于遭人白眼。不过,要是年纪再大些,那便另当别论了。
就算眼下夏晗雪还没许给什么人家,她也进入了随时可能被人娶走的危险期。在危机感的驱使下,萧靖也只好从秦子芊这条渠道打听一下相关的消息。
不问近在眼前的秦姑娘,难道要和莲儿打听么?
两人共事了近一年,也算是有些交情和默契。不过,他问的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难免有交浅言深的嫌疑。
话说回来,秦姑娘对他追求夏晗雪的行动似乎又有一些不太坚定的支持。这也是萧靖敢于鼓起勇气装傻,并利用心照不宣的默契来提出问题的重要因素。
秦子芊白了萧靖一眼:这家伙不会是故意把话题引过来的吧?
她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淡淡地道:“萧社长如此关心表妹,还真是真是让人感激。若是到了她大喜的日子,秦某一定要请社长来喝杯水酒。”
话音刚落,萧靖的脚下就打了个趔趄。他以前一直以为尚且没人找到夏家给夏晗雪说和亲事,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判断是很准确的。可是,秦子芊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情况有变?
亲眼目睹了萧靖失神的瞬间,秦子芊的眼神又有些软化了。她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树木,看似心不在焉地道:“不过,据秦某所知,还没有人说起过表妹的亲事。”
萧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说话能别大喘气么?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知道么?
他那劫后余生、一脸庆幸的模样实在太搞笑,刚才还绷着劲的秦子芊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故意让老子难堪,你还敢笑?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萧靖稍稍放慢了脚步,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团了一个雪球。秦子芊刚一回头,雪球就在她身上炸开了花。
当然,懂得怜香惜玉的萧靖在团雪球和丢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力,那绵软又松散的雪球打不疼任何人,这不过是个象征性的抗议而已。
秦子芊一呆。当看到萧靖脸上充满报复快感的笑意时,她也不淡定了。
萧靖还在得意,一个雪球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秦子芊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某人穿得很厚,可是没什么卵用;被这个被攥得无比瓷实的雪球结结实实地击中后,那种疼痛让他感觉像是挨了一拳。
刚要出言抗议,第二个雪球就飞了过来。
这力量,这速度……姓秦的妮子要是生在我那个时代,没准是个运动健将!
“别打了,我认输!哎呦!跟你说别打了,怎么还……我靠,你往哪儿扔呢,是想让我今后的人生木有幸福么!”
战斗的形势渐渐明朗起来:秦子芊追,萧靖负责一边跑一边惨叫。现在还不算晚上,院子里的客人大都在忙自己的事,这雪仗打得也不算孟浪。
忽然,萧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停下了脚步。
这一刻,他刚好跑到一扇门前。房间里,有位肤白胜雪的女子正在凝眸作画,十分专注。
姑娘很美,可萧靖直勾勾地盯着的却是她身边的某样物事。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