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快步跑向了书铺,结果让他震惊:一炷香以前,报纸就卖光了!
没办法,他只好多跑了几个地方,才算搞到了一份报纸。
临州……怎么又是临州?前几天的报纸不就说了临州的事么?
李狗儿当然不知道,上一期报纸关于临州的内容是萧靖托人提前送回浦化镇的,那点东西不过是预热而已。今天,才是萧靖和秦子芊端上主菜的日子。
他发现报纸比往日厚实了许多。原来,今天的镜报比原先多了三版,而这三版说的都是临州的事。
李狗儿在路边找了个茶摊随意坐下,端着报纸读了起来:
“……在那个无比黑暗的日子里,临州城只剩下了血与火。逃跑是一种奢望,想要幸存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躲藏。
城破的时候,于婆婆正在家里淘米。
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的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战火。数十年前,北胡人的前锋也曾深入临州境内。
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她记得,城里的男人都被组织起来了,他的爹甚至爷爷都上了城墙。
很幸运,北胡人见捞不到好处,很快就退去了。自那以后,她爹常常自豪的和她说:临州城高池深,无论谁来了,都攻不破!
所以,年迈的她并未因为北胡人兵临城下而慌张。生活还要继续,临州能打退北胡人一次,就一定能打退第二次。
可是,她错了。很快,城内的街道就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而那一声声惨嚎,证明侵略者的钢刀已经砍在了同胞身上。
她把小孙子藏进米缸,又让才十二岁的外孙女躲进了衣柜。很快,北胡人来了;他们一脚踹开了大门,狞笑着举刀劈向了她的头顶。
老伴挥舞着扁担格开了刀,高声道:‘快走!’
于婆婆当然不会走。她和老伴恩爱甚笃,过了近四十年茶米油盐的日子,一直相敬如宾。如果没有意外,两人应该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再住进同一个墓穴里。
然而,北胡人毁了这一切。下一个瞬间,她就亲眼看到了飞溅的血柱,听到了在倒下时仍然死死缠住北胡士兵的老伴所发出的声嘶力竭的怒吼。
于婆婆也不想活了。她抓起一个花盆扑向了北胡人,可还没来得及丢出花盆,她就被胡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她的头撞在了墙上,人事不省。也因为如此,她躲过了被屠戮的命运,也没有看到亲人丧生的悲惨画面。
当她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小孙子被人从米缸里揪了出来。他的双眼呆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肠子已经流到了体外。
流了一滩血的老伴没了声息。年幼的外孙女趴在井边,她的衣衫被扯破了,脸上满是泪痕。或许,绝望的她曾试图挣扎着跳下去,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
这,只是当日临州城千万件惨剧中的一件……”
李狗儿捏紧了手中的报纸,他身边的茶客们纷纷投来了惊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