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觉得这个嫡姐是个祸害。
祭拜并不繁琐,人来齐后行礼上香,也就用了半个时辰。
云织离开祠堂,却并没有着急回去,她慢慢走在花园小径中,思索方才南荣瑞贤话中的意思。
这位子原本是云倾泽,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他那责备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想起那日云倾泽怒气冲冲离开的样子,结合近几月都不再上门的事情,不由顿住脚步问向身后:
“近日京都可有什么新奇的事发生?”
红杏前段时间卧病,好了不几日又遭遇翠竹之事,本就不善打探消息的她成日里又围着云织转个不停,以前还会刻意在下人们嘴里打听的事最近都没有上过心,就连宅子里的事也都不太知道了,更不用说宅子外面的。
倒是她身边的王婆子低声说:
“京都地大人多,每日都有许多事发生,若说轰动京都的,就数一月前异商街那边着了火的事,烧了一夜,将一家海珍子局和烧了干净,还烧死了不少人。京都的禁军都出动了,最后却不了了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都是近一月前的事了。再向后就是一则丑闻,是尉家的小姐在与太子成婚之前与人私奔了,都尉一家子都获了罪,要不是太子宽宏求情,现在该是灭了九族了,那是半月前的事。再有就是喜事了,这几天宫里来了西北蛮子的使节,咱们世子就是因着打马射箭应了蛮子,皇上高兴才封了大官。”
云织微微挑眉,还真都是该轰动京都的“大事”,只是……海珍局?
(三)
她脑中想到什么,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闪过,又加紧问了一句:
“可知晓那铺子是谁烧的?”
“嘿嘿嘿……您问老奴老奴还真不太该跟您说,据说呀那督衙内也查了一通,说是那里挨着海珍局厨房的一个屋子的妓子与那客人……嘿嘿,反正就是扯了烛火烧了屋子了,连带着引着了海珍局的厨房,这一场大火呦……您说那玩什么不好玩火,这妓子就是……”
王婆子一副八卦兮兮的模样还说着,云织却已经抬了步子向前走了:
“红杏,明要出门,你去准备,对了,现在叫青玄到我屋里一趟。”
红杏赶紧应是,云织抬脚快步走去,王婆子看这云织面上有些着急,不由面色惶恐地亦步亦趋地跟着红杏:
“姑娘,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红杏却拍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没有,王妈妈说的很好,小姐就喜欢听新鲜事,以后也这般有什么新鲜的事都上心着就好。”
说着又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才招呼了两个小丫头跟在身后去了后院司房。
王婆子看着那陡然忙起来的两主仆,啧啧几声:
“这位小姐还真是奇怪,让老奴我怪瘆的慌。”
云织叫青玄是去点钱,明天出门就是去千丝万缕,海珍局是华东歌的一部分产业,她可是早就查明白了,这猛然被人烧了可不是损失惨重,身为朋友……她当然得去雪中送炭……
第二日
云织来到千丝万缕的时候门庭分外冷清,倒也不用掩人耳目,便被掌柜的领到了后院书房,到了书房门口,和掌柜便客气离开。
云织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书房有些暗阴,烧的火旺的炭盆也暖和不了,云织走到里面,就看到那座位上一个一边抱着手炉瑟瑟发抖一边扒着成摞的本册对账的靑袄书生,不由微微失笑:这人。
轻轻咳了两声的云织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华东歌带着一双挂着黑黑眼圈的大眼迷茫的抬起头来,看到是云织后突然眼睛一亮:
“云织小姐。”
猛地站起,却一不小心撞到膝盖,“邦”的一声分外响亮,华东歌立马捂着双腿,痛的“哎呦哎呦”的跳了起来,云织再也忍不住,弯着腰指着他哈哈笑了起来,扫去了多日沉积的阴沉。
华东歌看着她的笑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为何又烧了铺子?是不是和七殿下有关?”
云织坐在他对面,接过他殷勤递过的热茶,淡淡的开口,华东歌沏茶的动作炖了一下,随后面色有些发红:
“就算,就算是他又怎样,我不会怕他的。”
云织抚了抚额头:
“你不怕他管什么用,在大吴,人家是官你是民,你到底又怎么惹到他了!”
华东歌嘟起嘴,面露不忿:
“是他挑衅在先,警告我,不许再接近你,我,我很生气,就把他赶出铺子了。”
云织微微皱眉:
“只是这样?”
华东歌神色闪躲,云织翻了个白眼,低喝:
“说,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冒着触犯军规的险公然烧你的铺子!”
华东歌看出她是真的生气了,咽了咽口水老实承认:
“我一时气急就笑话他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小子,根本不配支配你的自由,然后……然后拿出你的手帕告诉他这是你特意给我绣的……到晚上,那小子就喝的烂醉,一把火点了我的铺子。”
云织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哈了一声,起身烦躁的来回走动: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随后猛地的转头:
“你对他说,我们是那种关系?”
华东歌赶紧摆手:
“没,我只是说……比起他你更在意我,我比他有机会……”
云织彻底无语了,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云倾城对她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南荣瑞贤对她露出那种不满,感情现在她就是一红颜祸水,祸害了……那小子明明毛都没长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