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跪在一旁的南荣销儿,眼中透着淡淡的讽刺味道,南荣绡儿注意到锦儿讥诮的目光,不敢动作,只是衣袖下的手抓住自己的袍子,暗暗用力。
皇太后也是极其欣赏二人的琴舞相合的,开心的道:
“振国王府的女儿果真是好的,一个个都让哀家看都看不过来了。”
南荣老夫人谦卑笑呵呵的回道:
“小孩子的把戏,闹着玩罢了,太后娘娘过誉了。”
南荣老夫人口上这么说着,但语气中浓浓的得意还是可以清晰的品的出来的。
太后显然也是知道南荣老夫人的性子,笑着回道:
“鸿儿说笑了,哀家看这两个孩子倒是伶俐的。被哀家倾城孙儿誉为“金月舞仙”的是振国王府的哪个小姐呀,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南荣锦儿听到太后的话音,抬起头来,谨慎的说道:
“是倾城哥哥谬赞了,锦儿不敢当。”
太后看到南荣锦儿那张天香国色的脸,本就白如凝脂的脸庞现在透着些许的红晕,更是娇媚动人,心中直觉的不喜,这种娇媚女子最是能勾人,幸好当初赐给云倾城的不是她,否则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似乎是忆起了当年她年轻时候的事,皇太后有些不悦,淡淡开口道:
“是个不错的,哀家看着也觉得年轻了不少,退下吧。”
南荣锦儿不知为何太后的态度忽然转变,不敢违背,悄声退下了。
南荣老夫人倒是知道皇太后当年的事,在皇太后提到“年轻”二字的时候,便感觉不妙,恐怕今日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不过,南荣老夫人扫过右面席位上的云倾城和云织,至少还有一个安宁王,至少还有陈氏一族的关系。
(三)
振国王府后面是陈家的人展示才艺,云织本来觉得无趣,这寿宴进行了这么久,无非是唱歌跳舞,弹琴作画,毫无新意,原本出彩的节目看过之后,其他的节目便索然无味了。
侧头看向长公主一席,想要看看这个骄傲非常的长公主被这一番才艺展示折磨成什么样子,却发现长公主已经不知何时悄然离席,不知所踪,云织心中暗想,果真是个无法无天的长公主,来去这般自由。
思索自己应该用什么理由才能离开这个沉闷乏味的寿宴,离开这福寿殿。
忽然,整个福寿殿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但却不是黑暗,恐怕这天下至尊之位比谁都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如何肯将自己置于完全的黑暗中。
昏暗的视线中,一个一身嫩绿色的女子手持一盏灯徐徐走来,那灯的周围似乎是被蒙上了什么东西,看不真切。
那女子走到大殿中央,才猛地将罩在灯盏上的拂布拿开,瞬间整个福寿殿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福寿字样,附着道大殿的各处,可以说是成千上万也不为过,且都是自成一体,有的相互勾连,有的自称一家,层层叠影中,让人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个寿字。
此时云织才清晰的看到场中的女子一身撒花软烟罗,那小小的嘴唇微微上翘,似乎很是满意这盏灯的效果。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那名女子不以为意的一下灯盏,只见浮现在福寿殿的墙壁上的寿字上面,又浮上了一层不老青松与展翅欲飞的白鹤。
那青松白鹤以成千上万个寿字为底色,独树一帜,却又不相互干扰,细细看去,那青松像是山上长出的一般,苍劲有力,而那仙鹤,则是偏偏起舞,像是或者一般,随时可以穿云而上,直入云霄。
那场中女子看到众人惊诧的表情,十分得意,嘴角的弧度不断变大,露出如同珍珠一般的牙齿,心想,还是阿姐说的对,果然只能是用稀有的青红薄纱才能做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半晌,众人才从这特殊的“才艺”中惊醒过来,殿内的灯光次第点亮,皇太后也被这独特的贺寿方式惊道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谁让文官之首的陈家竟然没有采用书画作诗的方式来贺寿呢。
云织则是在那青松白鹤的刺绣手法上,感受到了熟悉,这绣法不正是从自己那日的“松龄鹤寿图”脱胎而来吗?
这陈家大小姐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短短几日便能利用从自己处得到的人手,做出如此震撼的效果。
早些时候,云织也想过做类似的灯盏,既能引人注目,又不落俗套,只是自己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才作罢,这陈家却能做出如此效果,显然是早有准备。
如今,这陈家献上如此的寿礼,恐怕也是对竞争“祀农节”主办加重分量吧。
那场中的女子倒不是如云织猜测的那般,而是一个略细青涩的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道:
“云儿太后娘娘贺寿,祝太后娘娘青松不老,福寿无疆。”
皇太后有兴趣的问道:
“这灯盏可是你做出来的。”
陈依云摇摇头,乖巧的道:
“这灯盏是阿姐做出来的,只是阿姐染了重病,不敢以病体入宫为太后娘娘贺寿,特地嘱托了我将她准备的贺礼,呈给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阿姐。”
皇后看着陈氏当众送上这么一份贺礼,直觉的认为这是陈氏在争夺自己手上的“祀农节”主办权,况且那灯盏上的青红薄纱可不是陈家随意就能拿出来的,那青红薄纱可是穆氏努力多年也没从陈氏一族中得到,如今拿出来,自然是有所图谋的。
刘后当即沉声道:
“这陈家嫡出的大小姐得了什么重病,竟然不能亲自为母后贺寿,本宫怎么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