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心中犹豫是否要拜别华东歌,但自那日匆匆一见,她也没有机会再见他,而且时至今日,也并不知道云倾城与他谈了什么。
只斟酌试探道:
“我本想在南夏多待一段日子,也好了结一些事情。”
云倾城但笑看着她:
“云织是想了结谁的事情,是华老板的,还是本王的?”
云织没想到他这般直接,但想来自己毕竟和他有婚约在身,一直以来却和华东歌到底纠缠不清,于情于理确实过分。此时便有些理亏:
“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我的确对华东歌有情,也从未想过和你成婚,你我之间婚约,一直便是个名义。与其这般拖着,倒不如早点了结。”
“那云织想如何了结?”
云倾城依旧保持笑意,好似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云织看他这般冷静自持,心中更是决然了,只觉得自始至终其实果然不过如此,她所产生的纠结迷茫也全然都是假象,索性直接说了:
“以往我的确是存了利用这桩婚约的心思,想要借此方便我报仇,但这些时日,你待我……我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因越是如此,越发不愿再欺人欺己,此回南夏,你若愿意,可请求陛下解除我们婚约,无论罪责,全我一人承担,只求王爷能构成全。”
说着便径自从座位上下来,竟是对他跪下了。
云倾城看着她,脸上依旧是笑意,却带着一丝讽刺:
“你当真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云织低头不语,只默然跪着。云倾城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若是过了明还是愿意为他如此,本王自会成全你!”
(三)
第二日
南夏之都益城之内,热闹非凡。奉昭帝迎归先大公主之女举行册封大礼,百姓们都兴奋异常,因为在南夏人心中,先大公主便是犹如神明般的人,她在百姓心中有着举世无双的威望,曾经施恩与无数的普通人,甚至许多人的家中都有为她立的时代供奉的长生牌位。
所以当云织坐在彩车之中,看到民众竟然如此激动的欢迎她时,内心实则也是诧异和震惊的。
陪同她一同乘坐车盛的华东歌却对这场景早有预料,实际上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云子的册封,必将大大增强民众心中对父皇血统的认可。而只要民心所向有了倾斜,再对付伊莎那群人,不过是时间和手段的问题。
只看着云织笑道:
“公主,你看,民众对你多么热情。过了今日,南夏的民众便都会记住他们的大公主,对你心怀尊敬和崇仰,将你永远记在心里。”
云织虽然开始对百姓的态度很惊讶,但也知道这荣耀并非来源自己,此时更是冷静非常,只端正笑笑道:
“这份荣耀来自先大公主的功绩和恩德,我虽然身为她的子嗣,也只心怀感念之心,不敢将它强加在自己身上。”
华东歌正想说些什么,车轿陡然重重颠簸一下。
有不知哪里的人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她不是大公主的孩子,是昭帝找来的傀儡。杀了这个假公主。”
民众之中便突然涌出一大群普通百姓装扮的人,蜂拥近云织的车驾前。
护卫措手不及,高声喊着“护驾护驾。”
却还是没能拦住全部,许多百姓都冲入进来,围住了云织的马车。
“这是怎么了!”
云织一脸惊恐,正说问问怎么回事,马车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她身子一歪,就向前面摔了过去。
“小心!”
华东歌一声惊呼,上前将她险险抱在怀里,脸上的面具却被云织的发饰勾住,堪堪滑落,正与云织正脸相对。
两人瞬时都瞪大了眼睛,却是对目而视,一时似乎连世界都静止了。
“你……”
云织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人,却一句话还都没说出来,车窗外传出一声惨叫声。一个携刀的“百姓”陡然闯入车中。
“护驾!”
华东歌高呼一声,顾不上其他许多,抱住云织踹开后门跳了下去。
无数的侍卫紧紧跟着华东歌,左右挡着来自民众疯狂的拥挤,却觉得他们的太子抱着公主沿着上街奔跑的举动,才是真正的制造更多的混乱。
华东歌却好像不知道一般,只抱着她来回躲闪民众,心中却是又急又怕,他不敢低下头看云织的眼睛,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在这混乱之中紧紧的抱着她,一心要将她带离危险的地方。
云织在他怀里,整个人却都是怔然的,耳边不断的传来各种打斗的声音,她却已经全然听不见,只看着眼前这张分明熟悉此时却觉得无比陌生的脸,脑中一片混乱……
街道旁的一处酒楼,伊莎拿着特制的工具,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幕只哈哈大笑,她身后站着的西陵小堂,看到她这般模样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巧的敲了敲手掌笑道:
“如何殿下,可是对这一出戏满意。相信不过今日,这场闹剧便要传遍九州。”
伊莎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看向西陵小堂,目露赞赏:
“你这出戏的确是很热闹,但这样的小打小闹顶多让这场仪式延后几日,若南荣云织真当众与奉昭帝滴血认亲,血统之事便成板上钉钉,与朕却是大大不利啊。”
西陵小堂微微一笑,只道:
“此事奉昭帝最好是不做,若是做了,到时付出的代价怕比一个血统之事要重得多。”
伊莎微微挑眉,倒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
“若他能在天下人面前与南荣云织滴血认亲,便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揭露南荣云织的身世,到时……”
西陵小堂微微一笑,眯着眼睛露出一抹凌厉精光:
“天下之争,始于南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