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来历、不知未来的山魈,是燕归第一个承认她是一个人。待她脸覆黑狗毛出现,又是他第一眼便认出她是宝宝。哦,狗屁宝宝!
绿腰望向燕归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充满小心谨慎的猫眼,缓缓笑了,戏谑道:“难道我化成灰你也认得?”
燕归的猫眼瞬间睁大,就像猫儿见到一只肥硕的老鼠般神采奕奕。他点头,又摇头,最后干脆攥拳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出!”低头,凝视绿腰的眼,认真道,“因为,只有你会来救我。”
月光下,燕归的猫眼如同最璀璨的琉璃,在流光溢彩间渐渐弥漫上了一层水雾。他那诱人的唇瓣轻抿,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感动。他那长长的衣袍,仅在腰间系了根带子,风儿一吹,便露出奶白色的胸膛和一朵红梅,以及一条修长笔直的大腿。
他就好似从深夜里走出来的妖精,被人误以为要吸食人的魂魄,实则他只是想要报当初的一命之恩。要报恩的小妖精,从来都大人物的垫脚石,却拥有着最高尚、最纯粹的人格。燕归呀……
燕归眼中的水雾仿佛钻进了绿腰的胸膛,细细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缓缓升腾起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这种形容未必贴切,但绿腰心旷已久,偶尔的温暖都令她觉得惊奇。既想所要更多,又怕依赖上瘾。她的自律性素来不高,胜在对自己够狠。她垂下眼眸,似感慨似叹息地发出一声轻吟,淡淡道:“不要再叫我宝宝。”
燕归点头表示同意,张口道:“好的,阿宝。”
绿腰有种戳死燕归的冲动!她眼含警告地扫了燕归一眼,暗道:不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吗?好,她偏不告诉他!
绿腰的劣根性,还真是作怪啊……
燕归一再试探,绿腰却始终不肯说出自己姓甚名谁、住在哪里。燕归误会了,以为她这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他才十九岁,虽然经历的事情很多,也到了可以当爹的年纪,但到底心性不稳,易喜易怒。他知道自己曾经误会了绿腰,还跑到曲南一那里告了她一状,此事就像个大疙瘩,堵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透不过气来。
然而,少年的倔强却又不知如何将歉意说出口。如果只道歉就可以,那么也太没有诚意。燕归十分矛盾,拼命地瞪着绿腰,眼底慢慢弥漫起了水雾。
绿腰有些无语啊,这……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要哭了?为啥哭呀?这是闹得哪样啊?绿腰没有哄人的经验,一时间也有些不自然。她咳了一声,故意莞尔一笑,问道:“你这是要哭吗?”
燕归眨巴了一下眼睛,恶声道:“谁要哭?谁稀罕哭?!你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当爷会挂记你?!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爷原本想着,你洗干净脸后,兴许会变得好看点儿,不想还是将自己捯饬成这幅丑样子。你当爷想知道你的名字?想知道你住哪里?!嗤……别搞笑了!不过是怕你流浪街头,连口黑面窝头都啃不进嘴里去!看在你今天救了爷一命的份上,爷勉为其难收留你。你以后就在燕家戏班住下吧,有爷在,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瞧你穿得那副鬼样子,离开爷怕是日子不好过吧?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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