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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师叔问我,是不是开公司了,开的什么公司,虽然是个空壳子,但好生运作一番,也能让我手下人混口饭吃。
我有些尴尬的说:“没,给自己买了套房。”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到侯师叔的幽怨和嗔怒直冲天际,我估计他都想一剑劈了我,而我也想一枪崩了钱旺,沉默好半晌,我都担心是不是把老道士给气死了,侯师叔才干巴巴的说:“也好也好,安顿了家里才能安心做事,昨天有人打听你,我吩咐下去,以后对外宣称你是小道协下一任会长,师叔给你竖起大旗,你可千万,务必,一定不要误了咱们小道协三代人的夙愿。”
我拍着胸脯保证,过完年就组织人手,只要爷爷一有消息,立刻全力以赴杀向云梦大泽,抢夺张元吉留下的机缘。
纵然火气再大,听到爷爷的名头也只好憋着,好言好语的诫勉几句,挂机后,我正要质问钱旺哪来的本事,在一个房价不到三千的小县城里,买了一间两百多万的房子时,陈建国又打了进来。
两件事,让我接康九香回家过节,问我要不要见一位刚刚抓来的犯人。
害死小曼的男人被捕了。
事情正如方航那位朋友所说,加上寡人之疾这个线索之后,在这谁家丢个碗都能传上好几天的小县城,很轻易便查到了真凶的身份。
经过连夜的审讯,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超出我们预料到则是,第一个被害的小男孩既不是他杀,也不是陈茉莉所为,而是这个凶手的老婆的情夫的女儿做的。
先从凶手这说起,他叫暴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我免不了联想到尤勿三兄妹,一只鱿鱼,一位尤物,一根油条,这名字全是尤家老爷子起的。
老爷子上了年纪,洗澡要人陪着,我和尤勿毕业后就总陪他泡澡,有一次我问他,咋就能给孙子起这种奇葩的名字,这位越战出身的老爷子欲哭无泪,很是跟我抱怨了一番。
他吹胡子瞪眼说:“老子一辈子没见过海,尤余出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鱿鱼是个什么玩意,即便是现在,也分不清鱿鱼,墨斗鱼,章鱼,八爪鱼都是个什么模样,尤勿就不说了,犹以儒风行人世,勿以粗鄙待世人,这寓意不好么?谁也没跟我说尤物是漂亮婆娘的意思,老子就是一大头兵,还能起出什么有水平的名字?”
我问他,那油条是咋回事?
当时老爷子怔怔望着水池子,有种快哭的冲动:“咱们山西没有油条呀,咱们管那玩意叫麻叶,谁能想到十几年后冒出油条这么个东西,这不是故意跟我对着干么?当初我想名字的时候可是绞尽脑汁,每一个都有很好的寓意,怎么最后全成笑话了呢。”
尤勿三兄妹的名字便是这样来的,而此时的暴崖,不知道他爹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但我觉得暴徒更为合适。
暴崖今年快五十了,年轻的时候和我爸在同一个焦煤厂上班,这不稀奇,早时候县里就那么几间工厂,不种地就只能当工人。
警察能如此迅速的抓获暴崖,也是因为他颇有名声,这名声来自于他老婆,年轻时有些姿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都说她是破.鞋,被副厂长玩腻之后抛弃,但暴崖不嫌弃,娶回家里当宝贝供着,可这女人嫌弃他,那时候不是住在棚户区就是筒子楼,稍有风吹草动,邻居们都知道。
暴崖整日被老婆当成狗似的训斥,沦为街坊邻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最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便是暴崖三十多岁,终于被老婆给骂痿了。
纵然国色天香,气质跟不上也是白搭,暴崖天天对着个凶神恶煞的罗刹鬼,能硬起来才怪了,那一年,每到夜里暴崖老婆就扯开嗓子乱嚎,骂他是个废物,连自己老婆都喂不饱云云。
直到有一天不骂了,却又传开他老婆偷汉子的事,情夫是县里开五金店的小老板。
不知道谁最先发现,但暴崖肯定知道,他老婆整日里花枝招展,也不缠着他亲热了,毫无察觉才怪,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态,总之没有约束老婆,就这样过了两年,暴崖家忽然传来打斗声,他老婆从二楼坠下,摔成了植物人,那小老板身中四刀,气绝身亡,暴崖右臂被划伤。
警察局里,暴崖一言不发,因为捅死小老板的水果刀上只有他老婆的指纹,暴崖又确实可怜,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事后,暴崖离开工厂,在路边支起摊子,以修自行车为生。
谁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暴崖落网,坦白自己害死小曼的罪行,真相才得以昭然。
小老板的女儿是个人贩子,靠着这个赚钱,才给老爹开了间五金铺子,而一开始,小老板并不知道这些。
第一个遇害的小男孩其实也是拐来的,卖给当地的一对夫妇养了几年,人贩子偶然遇到,发现小男孩长的挺俊秀,她觉着孩子的来路不正,即便丢失,那夫妇也不敢报警,便拐走了准备再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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