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说:“我就是知道!”随后她便起身离去,说是篝火节开始了,她带人去看看,我们意不在此,去不去随便。
许玉走后,一直在沉思的方航忽然说一句:“强.暴都强出感情了,不是大英雄是啥?”
我说你一直琢磨这个呢?
方航却说:“没有,我在想僰人的棺材,僰人悬棺一直是历史谜团,他们要运来与大家共享的未必是咱们找的那一口,而且人心善变,我觉得张元吉未必敢将自己的九龙棺交给活人守护,或许僰人连自己的部落藏着九龙棺都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瞎猜的,最可疑的还是眼下的事,不管是什么棺材,守了数百年忽然就不守了,加上许祈在僰人部落的经历,我总感觉这群野蛮人搞不好再玩阴谋,嘿,野蛮人玩阴谋,真是稀奇了。”
我问他有什么想法,方航看看跑风漏气的吊脚楼,小声道:“咱们溜去吧,他们运棺材来这里,部族肯定疏于防备,正好方便咱们办事,而且九龙棺里除了猛鬼僵尸也只有一块玉佩,即便他们运来的真是嘲天椁,这玉佩最终也会落入某人手中,咱们对付不了这么多歪门邪道,可暗地里向某人下手抢夺还是没有问题的,百利而无一害嘛!”
是个好主意,我说现在就动身?
方航翻个白眼:“你知道僰人部落在哪?咱们去参加篝火节吧,能问则问,问不出就趁机绑架僰人,反正这里乱糟糟的,谁知道是咱们下的手?”
说做就做,我们立刻下楼,朝着寨子外的火光跑去。
篝火节就是寨子外点燃一堆旺盛的篝火,几个身披烂布,头上插羽毛的枯瘦老头领着大家哭天喊地的跪拜篝火,他们认为火焰是最纯净的,也是最温暖的,而这纯净与温暖就是沟通天地的通道,当然他们不会自己去沟通,而是在篝火上架起牛羊,让这些畜生替他们向老天爷传话。
当了信使还不够,这些被纯净与温暖包裹了的畜生还得被吃下肚里,让大家也得到它们沾染的纯净与温暖。
总而言之挺无聊的,我感觉就是找个借口聚餐而已,其他寨子的来人不多,但附近几个大寨的年轻人却是全员尽出,粗略一看,搞不好有一两千人,一些身份高,年纪大的就坐在高台上喝酒,许玉也在其中,正勒着一个满脸猥琐下流的男人的脖子,将他禁锢在自己胸口,大碗的酒液灌下去。
前几天我也是这待遇,许玉的豪放让人难以招架。
我们三个在人群中穿梭,方航说,最好在搞点事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曾出现过,而许多人都参与过下午对我们的围剿,对豪爽的人来说,仇恨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个人拿着烤肉与海碗,听不懂言语但明白他的意思,方航来着不惧,每次张口便是一碗饮尽。
其实这家伙的酒量并不好,甚至酒品也差,但每次喝酒,他总有一股能灌倒所有人的迷之自信。
几碗下肚,周围人看我们的眼神也柔和起来,应该是一笑泯恩仇了,而我漫无目的的瞎看,无意间与一道目光对视,但这人却随即转过头,与身边人谈笑起来。
是坐在高台上的领头人之一,我揪过方航,问那些人是什么民族?
方航扫一眼服装说:“苗族或者水族吧,他们喜欢在胸前挂银饰。”
刚刚与我对视的是个老头,他虽然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可言谈举止却有股汉人的做派,端起海碗的动作很平稳,笑容中略带谦和,饮酒也没有丝毫洒出,而他身边的人,全是抄起海碗就灌,仿佛不洒出一半就显不出自己很豪迈似的。
他坐在水族人或是苗人之中,虽说不与我对视了,但间歇里总用余光偷看我,而我却越看越眼熟,但我敢肯定那张脸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可不知道怎么地,总有个名字憋在嗓子眼里,想吐却吐不出。
我歪着头,转着圈子看他,这老人似乎故意躲我,等我离近了,他居然放下海碗起身,下了高台朝着只有稀疏灯火的寨子里走去,我加快脚步,他也提了速度,这样你追我赶的近乎小跑着,终于到了哈尼族的寨子口,高大的木制栅栏,入口处柱门敞开着,老人便在门口停步,背对着我。
方航和尤勿没有跟来,我小心握住腰间的手枪,离着十几米,问了他一句:“你是谁?咱们是不是见过面?”
老人扭头,露给我半张脸,黑眼珠子转到眼角,嘴角也向上翘去。
他没有答话,扭头笑了一下便快步走进寨子,转身钻到篱笆下消失不见,而我却愣在原地,猛地尖叫一声,连开枪打他都不敢,一路尖叫着向篝火跑去。
一身墨绿色运动服的方航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已经带了三分醉意,正和撸起袖子与一个赤膊男人角力,边上有人在叫好,我冲上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分开,先是慌张的问道:“尤勿呢?尤勿呢?”
方航指着不远处的水边,说道:“被一群漂亮妞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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