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注视着她认真叮嘱着。
“嗯!”
钦慕答应着,看着他那么不放心,真想变成一个小东西让他装在口袋里带走。
“别答应的这么好,到时候又什么都不跟我说,要是让我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我可真的要恼了。”
“放心,绝不会!”
钦慕也捧住他的脸,他爱惜她,她便加倍的爱惜他。
卧室里渐渐地安静下去,欢欢还在奶奶的怀里等爸爸妈妈,没想到等到睡着也没等到。
后来冯芳华去送欢欢睡觉,禁不住好奇的走去他们卧室门口,但是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她也不擅长做听墙角的事情,就赶紧的走了。
其实真替自己的孙女委屈,不就是要出个差嘛,那么难舍难分的,好像要分开好几年那样。
后来冯芳华回到自己的房间还跟穆子豪说:你这宝贝儿子啊,算是毁在那丫头身上了,出个差搞的跟生离死别似地,长辈还在呢,还有欢欢,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顾着个女人。
穆子豪换了睡衣,上了床掀开被子盖住腿,抬眼看着唠叨的女人:我说穆夫人,这醋你就不能少吃点?
“谁说我吃醋了?”
被说中心事的女人表示抗拒。
“你不是吃醋,你不是吃醋。”穆子豪连连点头。
“哼!我要是吃醋吃的过来吗?他从小为那丫头抛下我多少年?过年都不愿意回来陪我过,你想想那些年我是怎么求着他回来过年的?”
“这不是都回来了嘛?现在不仅大的回来了,还送个小的给你,看到欢欢你不开心?”
穆子豪知道她只是发牢骚,便也挑着让她心软的说。
“那倒是,我孙女当然我稀罕了,不过钦慕那丫头啊,可真是我这辈子的冤家。”
冯芳华松开盘着一天的长发,嘟囔着朝着浴室走去。
“说不定你们上辈子是亲母女呢!”
穆子豪想着人家说前世的冤家今世的亲人,心想或者钦慕跟冯芳华也是类似那种关系吧。冯芳华走到浴室门口听到这一句后不自觉的回头看他一眼,其实是在想钦慕,后来无奈的笑了声推开门进了浴室。
——
早上钦慕睁开眼他就不在了,听到门响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他不忍心看着她道别,她便没叫住他。
只是在他离开后忍不住往他那边挪了挪,抱着他的枕头蹭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好久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一想到未来一个月他都不在家,不能跟他一起吃饭,不能跟他一起睡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渐渐地,好像真的分不开了。
吻着枕头上属于他的味道,钦慕用力的抱了抱枕头,柔若无骨的长臂搂在外面,漂亮无疑。
天还没彻底亮呢,钦慕就又抱着他的枕头睡了一觉,早起,在冯芳华的要求下陪女儿去上早教课,然后去工作室。
小美听说她陪欢欢去上早教课忍不住抱怨:那你也不带过来给我们看看,这都多久没见了啊?
钦慕无奈的笑了一声,心想现在自己都不能说抱就抱,哪里还管的了别人的感受啊,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好声安抚:过两天我带她来见你,我说到做到。
“真的?你可不许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能带就不能带,知道现在你做不了她的主。”
小美很激动,但是转念又激动不起来了。
“我说带过来就带过来,她奶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是怕我带她吃外卖而已。”
钦慕想起来以前因为这事挨训不自觉的又笑了声,看小美已经相信她,还快忍不住激动的笑出来她才转身上了楼。
只是当看着桌上的几张图纸,透彻的杏眸里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就确定,然后将图纸拿起来在手里,用力的将三张图一起撕碎。
简俨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一幕:“怎么了?”
“这些图应该不能用了!”
“画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
钦慕无奈的摇了摇头:“您到时候看吧,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简俨没说话,看到她把碎了的纸扔到垃圾桶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便也没再多问。
“最近天凉了,你不去买点厚衣服吗?”看他还是衬衫西裤的穿着,她突然有些担心他的状况。
“我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弱不禁风了?再说工作室又不是没开空调。”
钦慕一想也是,但是还是有点担忧。
“我让小美陪你去买衣服好不好?或者干脆让她自己去给你买?”
“你要是有心就自己去给你师父买两套衣服,你要是没空何必再去指使别人。”
“要不然我让厂里直接给您做两套羽绒服吧。”
“你随便!”
简俨不太高兴的说了一声,然后又去点烟。
钦慕发现他最近抽烟抽的有点多。
“师父……”
“以前怎么一直叫我简俨?”
钦慕刚要阻止他抽烟,听到他这一声问后她愣了半晌,有点尴尬的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瓣。
“我说老实话,我怕穆熠宸不高兴。”
钦慕眼眸闪烁,虽然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实话实说。
也或者在这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在做一些很明智的决定,或者,其实是大脑里已经有简俨对她的那种感觉意识,所以在无大意识的提醒。
简俨没说话,只是抬眼望着她,钦慕被看的更不自在了,低着头继续说:“他特别爱乱吃醋,不是因为你一个人。”
简俨用力抽了口烟,敏捷的眸子垂下,看着手头的烟卷,她怕穆熠宸吃醋,她什么时候因为怕别人不高兴就改变过自己的生活。
最后无奈的笑了声:“你继续工作吧,我出去抽完这根烟。”
钦慕看他走,转头叫住他:师父,你要是不喜欢别人做的,我亲自给你做,羽绒服我也会。
“随便!”
他停下了步子,却是没回头,只淡淡的一声,挺直着后背又走了出去。
钦慕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单薄,心里其实也跟针扎一样,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强行带他去医院的时候,隔壁突然传出来砰地一声。
钦慕漆黑的杏眸一滞,随即拔腿就朝着隔壁跑去。
“简俨!”
他倒在地上,原来挺拔伟岸的身材如今缩成一团,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她也立即白了脸,紧张的跑上前去蹲在他面前,想要帮他又不知道从何着手,下意识的就跪在了他旁边,把他的脑袋抱了起来:“简俨?简俨?你醒醒啊?”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脸,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钦慕紧张的又叫了他几声。
没错,她的确更喜欢叫他简俨。
看到他倒在地上的样子,她什么都忘了,又不敢抱他太紧,转头对着门外大吼:来人,快来人……
小美他们听到声音立即就往楼上跑,当看到钦慕抱着昏倒的简俨的时候小美站在门口泪汪汪的,吓的紧捂着嘴巴,而另一个男同事赶紧的跑了过去。
“去医院!”
钦慕的眼里已经含着泪水,有点极端的一声吩咐,那位男同士背起简俨,两个人一同往外跑去,小美回过神来后也立即转头跟上去。
小美跟钦慕还有男同士戴维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这时候他们才知道简俨的胃出了大毛病,钦慕更是想起这些日子来简俨的改变,还有他说什么以后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钦慕终于明白他说那些话的原因,可是他检查出结果来之前,大夫无论问简俨的任何状况,她竟然都是回答不上来的。
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可能还是他现在最亲的人,钦慕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称职。
整天嘴里喊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可曾像是对父亲那样对过他?
她没有,除了配合工作,她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想想在巴黎那几年他是如何费尽心思教自己做一个设计师的,又是怎么把她一步步捧到今天的?
如果没有简俨这个名字,她哪里有那么多好的机会,又怎么会有资格做那么多大牌的设计师。
这些全都来源于,她是JY的爱徒。
当大夫说他的病情恶化已经往胃癌发展,她颓废的站在墙根,低着头,她想起她初次见他的情景。
突然就觉得,自己带给他那么多的麻烦,而他……
她但愿他还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否则就连他在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走的时候还坚持守在她身边,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失职。
整条走廊里都特别的安静,除了有护士突然在窗口叫了一声:病人家属麻烦过来一下。
小美跟钦慕同时抬头,然后一起跑了过去,小美却在看到协议书的时候,哭丧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钦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过分用力,看着那份协议书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双手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裤缝用力捏了两下,双眸如一泓清泉,清澈却又沉稳。
“你是他什么人?妻子?”
大夫戴着口罩,但是看人的一双眼却是有些狠的。
钦慕下意识的也抬了抬眼看窗口里面的人,然后又平静的说了一声:“女儿!”
医生的眼睛在她脸上无法依靠,看钦慕签了字之后才又进去。
而钦慕却一直站在那里,这是她第一次在医院里等着一个消息,关于生死。
小美听着钦慕说女儿的时候也下意识的看了钦慕一眼,因为大夫猜测是妻子,小美有那么一刻是很担心的,担心钦慕会点头,直到钦慕说是女儿,她也终于安了心。
之后看着钦慕一直站在那里,小美才又走上前去:钦钦,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
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嗓子眼里才好不容易冒出这两个字来。
他当然不会有事,他还什么都没有跟她交代一句,他当然不能就这么有事。
可是转念想到这阵子简俨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叮嘱,不知道多久没有哭过,哪怕是生父多次辱没她也没有要掉眼泪,可是这一刻,那弯弯的睫毛竟然就那么被眼泪给打湿了,沉甸甸的,很快眼泪就从睫毛上漏下来,把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肌肤打的更加不堪。
这才发现,这些年,长辈里唯独简俨对她最亲,她也最亲这个男人。
他们怎么可能仅仅是师徒关系呢?
只是做了保守的治疗,简俨被推回高级病房,钦慕站在门外听着大夫叮嘱了好一会儿,等大夫离去她才转头看着里面的男人,还有站在他床边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她看到小美的肩膀在颤抖,她想小美肯定吓坏了。
倒是她,此刻平静了不少。
却是在看到里面那一幕后往后靠在冰冷的墙壁没有急着推门进去。
小美想要单独跟他在一起,她这个做徒弟的也该给师父找个伴吧?
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国内的医疗条件跟巴黎根本没法比,简俨为什么会突然来荣城她已经清楚,那么她现在该做的就是把简俨送回巴黎去疗养,接受治疗。
直到后来小美哭红着眼睛从里面出来,钦慕才再次进去。
床已经被摇起来,他躺在那里一双冲血的眼眸看着她,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她不说话,沉静的不行,脸上却写着倔强两个字。
“死不了,别担心。”他柔声安抚。
钦慕眼睛都不抬,长睫下的眼眸里却是执拗不已。
他说死不了,可是那会儿他突然在办公室里倒下,她就是以为他要死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平时不是挺能跟我顶嘴的吗?”
简俨虽然虚弱,但是看着钦慕那么固执还是有些担心,她习惯把事情压在心底太久了,此时她该是对他有很多不满要发泄才对。
“慕慕!”
“现在这世上还有三个人叫我慕慕最让我温暖,第一个是穆熠宸,第二个是赫连好,第三个是你,你们三个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要珍贵,可是这么珍贵的你竟然……”
钦慕说不下去,只是用力的咬着牙,眼神里带着愤怒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原来我是你最珍贵的人之一,你该早告诉我。”
简俨笑了一声说道。
钦慕看他还笑得出来更是生气:“等养的差不多就回巴黎去接受治疗,你答应我!”
简俨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又笑了一声:“我之所以会到荣城来,就是想在最后再帮你一把,作为你的师父,你的‘父亲’。”
他说道父亲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的看着她,没有责备,只有宠溺。
钦慕知道他最讨厌她把他讲的年龄太大,明明他也很年轻,想到这里她才又垂了眸:“你活着,能帮我的年月还多着呢,再说了,现在虽然在恶化,只要及时治疗不要让癌细胞扩散……”
“慕慕,我父亲就是胃癌死在手术台上的,当时大夫也说是良性,也说有一大半的把握,结果呢?他出来的时候成了一具死尸。”
“所以呢?你就不接受治疗?本来明明是可以治好的病,非要拖死?”
钦慕还是动气了,本不想这么快跟他吵。
听他说父亲的事情她也很心痛,她也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可是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
简俨没再说话,看着她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所有的手术都带有风险,就像是我当年生欢欢的时候不是也有人说可能生命会有危险吗?可是简俨——,我们必须接受治疗,你不会有问题的。”
她蹲在他病床前,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只是几个小时而已,她的眼眶已经深陷,通红。
简俨就那么看着她,这个女孩从认识到相知,也不过那么几年,可是此时她在他的病床前,却叫他从来未有过的踏实。
可以说活了四十年,这是他第一次有归属感,好像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
她的手很软,很暖,她尽管不爱他,却是他最爱的人。
他感觉着握着自己手的手心里都是湿汗。
——
钦慕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在这个寂静的病房里。
等她反应过来后还是迟迟的不愿意接起电话,直到简俨催促她:先把电话接了,万一是急事呢?
钦慕不甘心的低头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漆黑的杏眸一颤,接起后有气无力的问候:韩老师你好!
“钦慕,果然不出你所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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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婚礼,无关情爱。
——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霸道强势,不可一世。
她是被逼上梁山的小鸟,外表柔弱,楚楚动人。
婆家千阻万挠,为利益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不了就以牙还牙。
每晚床上的默契配合,一切都在掌控。
——
然,某天会议室里夫妻俩突然谈不拢大打出手,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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