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金蝉子的和尚回答。
“哈哈哈,我看出来了,你这家伙大概是来找保镖的,是担心自己牙尖嘴利在路上被人打死吧?”红龙哈哈一笑,未见有什么动作,和尚面前的金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凉亭,而那红龙也化身为一名银盔银甲的翩翩公子走进亭中。
“我乃西海龙王敖闰第三子敖烈,方才是我七妹敖玉,此地是我西海避暑行宫,”化为公子的红龙说道:“虽然龙族寿元长久,经常浪费在无稽之事上,但也没有轻易与人的道理,我可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来说服我。”
“贫僧金蝉子,乃西天如来佛祖二弟子转世,”和尚道:“因在盂兰盆会上质疑师尊讲法,被罚下界轮回,但没有损失任何记忆。”
“不奇怪,我还记得自己的龙身不是这等模样呐。”敖烈不甚在意地端起亭中石桌上的茶碗。
“师尊当时讲道,说有一妇人在哺乳其幼儿,她先打死了叮咬幼儿的蚊虫,又赶走了吃她家剩饭的老狗,”金蝉子说道:“师尊道,‘那妇人不知那蚊虫是她母亲转世,老狗是她父亲转世,而那婴儿却是她仇人转世’,当时在场诸佛有说这个故事意味着应该放下仇恨者、有说此乃轮回报应者,还有说应该把握当下无视前世者。”
“哦……”敖烈思考一下,不得要领:“你是怎么说的?”
那金蝉子道:“贫僧说‘三界五行、六道轮回、九幽十类,断没有如此巧合之事,定是师尊为了讲法刻意安排如此。’”
“噗!”敖烈把茶喷了。
“贫僧又道,‘此事说明,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若遭遇奇诡不幸,定然是他人安排,不可认命,需想方设法提升自身之境界,终有一日可以大仇得报。’”金蝉子双手合十:“然后贫僧便被师尊一记大手印扇将下来。”
“你这……”敖烈茶也不喝了:“我对佛经上的道理不甚了解,但你的观点听来与之完全相悖?”
“师尊有言,给贫僧十世的时间返回西天,每失败一次将损失一成记忆,若十次皆败,将亲自将贫僧接回,届时即使恢复佛身,那个想法也会完全消失。”金蝉子点头。
“你们辩论的方法真特别……”敖烈重新端起茶杯:“但还不足以说服于我。”
“若贫僧说,一起去西天,可以解决敖施主自身的问题呢?”金蝉子道。
“你知道些什么?”敖烈喝干了茶,将茶碗重重放下,用一双金色竖瞳紧紧盯着金蝉子。
“什么也不知道,正如贫僧之前所说,任何奇诡之事皆是他人安排,只有提升自己的境界方能解决,”金蝉子反而端起茶碗:“敖施主那种‘自行点燃并烧掉所有珍珠、水晶和玉石’的怪异本领,即使躲在这处偏僻行宫也是没有用的,世人皆知,玉帝最喜赏赐龙族宝珠,虽然敖施主韬光养晦避开了大部分的赏赐,但总有一天会直接在赏赐的使臣面前把那些东西烧掉,犯下天条。”
“敖施主保护贫僧去西天的话,贫僧可以继续和师尊辩法,施主你则可以获得一个‘八部天龙’的佛家头衔,即使不能解决乱烧东西的体质,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拒绝任何玉帝的赏赐。”
“待我考虑片刻……”敖烈抱臂皱眉,陷入了沉思。
“据贫僧所知,沿途有众多的山精鬼怪,令爱,贫僧是说令妹,可以随意享用它们。”金蝉子补了一句。
“我们跟这个光头叔叔去吧!爸——哥哥!”一条白龙自鹰愁涧中飞出,化为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径直跳进凉亭扑在敖烈背上。
“哼,看来你对我非常了解嘛,”敖烈哼了一声:“事先说好,我只会保护你的安全,你别想指使我做事,另外,也绝不可能以龙身或变化成马匹让你骑。”
“如果需要敖施主载贫僧一程的话,用此刻的形态就好。”金蝉子从善如流,但敖烈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最重要的一条,”西海三太子说道:“虽然我答应保护你,但舍妹敖玉的想法高于一切,就算她说丢下你不管回龙宫一趟,我也会照做。”
“那是自然,”金蝉子点头:“断没有让敖施主因为要与贫僧一起而和家中反目的道理。”
这话听起来越发怪异了,敖烈皱皱眉:“总之,你且在这里稍待,我去买几匹马回来,顺便通知那些常年往这里送食物的商人暂停。”
“若没了敖施主的生意,他们是否会家道中落?”金蝉子问道。
“哼,我丢给他们的财货足够他们当上五百年的富家翁。”敖烈展臂揽住敖玉,一甩袍袖腾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