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你是谁?”
如果我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她肯定不认识我,不过我想,既然二爷接了这门生意,她至少应该知道仉家,再不济也应该听说过二爷的名号。
想到这,我就笑着对她说:“我是仉家的人,听说赵先生得了一枚铜钱,仉侗特地让我来看看情况。啊,仉侗,就是仉二爷。”
这么一开口,我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语气和声调都和平时不太一样了,嗓音说不出的浑厚,很有点洪钟大吕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像二爷。
可女人听到我的话以后,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赶紧凑上来,她伸出手,好像要来拉我,可当手指快碰到我的时候,她又像是被我吓到了一样,快速将手收了回去。
她就这么远远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是仉家的人?”
我笑着冲她点头。
她仔细打量了我一下,又变得疑惑起来:“仉家不是说,会派一个老师傅过来吗?”
说话时,她的语气还是小心翼翼的。
我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态回应她:“老师傅有事去了外地,我是他的徒弟。”
她对着我发了一小会愣,随后才想起来请我进屋。
起初我以为,不管赵广安是考古学家还是土夫子,家里都应该收藏了很多古董,可进了他家的门我才发现,这里不但没有古董,连装修风格都很现代,桌椅家具都是黑白两色,墙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两件金属质感的挂件,客厅里的空间分割也很科学,给人的整体感觉干净、大气。
进屋以后,女人就引着我来到了主卧门口,说赵广安和他的铜钱都在里面。
一凑近那扇门,我就感觉到了一阵不正常的寒意,心态也变得有些浮动。
二爷说过,面对邪祟,一定要沉住心,如果心不沉,就很容易着了邪祟的道。
我也不着急进去,一边尝试着调整心境,一边对女人说:“最近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人来看过赵广安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门口摆放着两双男士拖鞋,而且尺码差别比较大。
除了眼前这个女人和赵广安,这里应该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但从我进屋到现在,那个人都没有出现,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女人对我说:“最近这几天没人来了,不过前段时间,家里的大伯哥来过一次。小师傅你是不知道,我们这片老房子要拆,现在院里的人都搬走了,就剩下我们一家。就前阵子,大伯哥带了两个人来,本来是想把我们家老赵弄回老家去,可没想到,他的疯劲一上来,三个人也弄不动他呀。小师傅,你快给我们家老赵看看吧,自从他拿回了那枚铜钱,就像是……像是中邪了一样。”
“院子里的人都搬出去了?”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不对吧,我刚进胡同的时候,还听到一对小夫妻吵架呢,他们家里好像还有一个老人。”
听我这么一说,女人立即瞪大了眼:“小师傅,你也听到那些声音了?哎呀,我们老赵刚拿回铜钱来的时候,也说他常听到一对小夫妻吵架。可这片老房子里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哪来的小夫妻啊!自从他每天晚上听到有人吵架开始,人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她这边正说着话,我突然感觉到院子里扬起了一阵寒意,随后,门外就出现了呼呼啦啦的风声。
女人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赶紧抓起了立在墙边的擀面杖,一脸警惕地盯着屋门。
而在起风之后不久,卧室里就传来了一阵阵“砰、砰”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击打床垫。
我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朝屋子里观望,客厅里的灯光顺着门缝透进去,我就看到床上缚着一个人,他的手脚都被捆住了,腹部和胸口也勒着几条绳子,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鲤鱼打挺似地,一下一下地扭动着身子。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从门缝透进去的光,立刻歪了歪脖子,将那张脏乎乎的脸正对着我。一看到我,他立即瞪大了眼,那双里血丝遍布,就像是被烧红了一样。
我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立刻张大了嘴,冲着我嘶吼起来。
女人听到赵广安的吼叫声,就慌慌张张冲进了卧室。
我本来打算和她一起进去,可稍作思考之后,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和赵广安对视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的心境变得七上八下,不停地浮动。
我后退了两步,和卧室保持了两三米的距离,随后拿出米浆和通灵宝玉,按照三爷教我的方法在额头上涂抹米浆、帖上宝玉、背诵八卦歌诀、在心中默画八卦卦形。
当我在脑海中默默画出“巽”卦的时候,刚刚扎进我的心里的东西,就像在一瞬间被消融了似的,而我的心境也因此沉静下来。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