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他们要将我拉回仉家,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就不能直接去家具城找我?为了让我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就连鲁老板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还没学术法的时候,一直以为活人见了鬼,只要不被附身就没有太大的问题,顶多也就是受到一些惊吓,过几天就能缓过来。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如果碰上的是普通鬼物,确实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可如果碰上的是凶神厉鬼,光是它们身上的阴气,就足以让活人毙命。
换句话说,在两月前的那个晚上,鲁老板和我都是有生命危险的,而且孙传胜出现得并不算及时,我在老槐树下碰到他的时候,鲁老板已经被阴气侵体,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暴毙。
只是为了让我回家,却要拿鲁老板的性命做赌注,二爷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我很想问问二爷,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我又不敢开口。我有种预感,只要我问出了这些问题,好不容易才和二爷他们建立起来的这份情谊,就会立即被击垮。
我怕二爷和我的关系会从此变成路人,也怕到了那时,我不得不离开仉家。诚然,我并不喜欢仉家这份明争暗斗的氛围,但这里至少算个家,至少还有二爷和三爷、七爷,还有仉立延他们。
多少年了,我都在寻找一个人归宿。在仉家待了这么两个月,我发现自己对过去那种浮萍般的生活已格外厌倦。
我想留下来,不管仉家对我怎样,我真的想留下来。
有些东西,失去过,才知道珍惜,有些东西,你没有得到的时候,不知道它的珍贵,可当得到以后,又绝不想失去。
我就这么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心乱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宽阔的影子挡住了我身后的灯光,在前方投下一个重重的影。
我知道,是二爷。
二爷慢慢走到我身边,又慢慢地坐在地上,他伸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默默地点燃,默默地吞云吐雾,却一直没有说话。
我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也沉默着。
三爷他们大概还在照料李淮山,没有跟着二爷一起出来,院子里一直沉浸在让人不安的宁静中。
最后还是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悸动,率先开了口:“李淮山怎么样了,会留下后遗症吗?”
二爷慢慢转过头来,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是我让孙传胜去马步屯等你的。”
我愣愣地看着二爷,没有说话。
二爷长吐了一口烟雾:“你回仉家这件事,涉及到咱们老仉家和河北苏家的一些恩怨,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制造了那样一场偶遇。其实,自从你回到渤海湾的那一天起,我和孙传胜就一直在关注你了,那时候,孙传承就一直想接近你,但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河北苏家么?
我母亲就姓苏,是个土生土长的河北人,婶子曾对我说过,我母亲原本也是个大家闺秀,温和端庄,受人尊敬……
我问二爷:“我妈也是行当里的人吗?”
二爷沉默了片刻,才对着地面点了点头:“是。”
在这之后,我和二爷又陷入了沉默,他看着地面,一口一口吞吐着云雾,我则盯着手里的烟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二爷抽完一根烟,他在手心里将烟头碾灭,又转过身来对我说:“虽说,孙传胜和你相遇并不是什么偶然,但你能回到仉家,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或早或晚,终究都要回来。但是若非你要记住,如果日后有人问你,你是怎么回到仉家的,你一定要告诉他们,你和孙传胜是偶然相遇,不然的话,孙传胜一定会有大麻烦。”
我看着二爷的眼睛,他也非常郑重地看着我。
我问他:“孙传胜会有什么麻烦?”
二爷的回答模棱两可:“天大的麻烦。”
过了一小会,二爷又对我说:“若非,不管我和孙传胜做过什么,都是在保护你。有些事,我现在即便说了,你也未必能理解,你只要记住,我和孙传胜绝不会害你,老三和老七他们也不会。”
我最终还是将心里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那鲁老板呢?当初在马步屯遇鬼,他差点把命都丢了。二爷,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可鲁老板很无辜啊,当初你为了让孙传胜见到我,在马步屯布了那样一个阵,可你们想过鲁老板吗,他没有修为,也不像我这样有煞气护体,万一他当时有个闪失……”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二爷显得有些无奈:“其实我们当初只算到了你会去马步屯,没想到那个姓鲁的也跟去了。而且孙传胜在马步屯布迷阵,也不是我安排的,他之所以去那里,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见你,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帮各大宗门训练新人,迷阵就是给那些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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