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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安静地趴在屋顶,慢慢腾腾的脚步声从隔壁宿舍传来,很快,一个小男孩的头顶出现在尹星的视野里。
从屋顶看下去,只能看见男孩的额头和鼻子,但尹星就靠这个认出了他。福利院里她认识的孩子不多,这男孩算一个,但并不是什么好事。
小男孩叫刘河,大家一般叫他小河。他才13岁,比尹星小很多。
但在福利院的环境里,13岁的孩子已经十分成熟。他们需要帮老师干活,需要争夺每天上课时的奖励,还要争夺被领养的机会。被领养的机会显然是最重要的。
过了十岁,其实被领养的机会已经不大。但这家孤儿院终究不一样,小河又长地还算端正,自然在有机会的时候会豁出去争一争。
这个争一争可不是靠嘴巴,下绊子什么是常有的事,有时为见一个领养人,大打出手也不在少数。毕竟福利院就是福利院,老师们毕竟不是爹妈,能温饱就不错,想温暖?被领养吧!
小河和尹星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不过尹星可不是为了争见领养人。她只是纯粹看不惯小河经常仗着年龄大些就抢占其他孩子的机会。
两人争斗的结果自然经常是两人都失去机会,但尹星可没那么在意这种机会,所以赢的次数颇多。
见到这么个仇人,尹星陡然间玩心大作。她随手捡起块拇指大的瓦砾,啪地一声丢了出去。
半夜出门,小河只是想上厕所。男孩子上厕所简单,站在走廊上冲着花圃就能解决。只是难免要露出小虫工具,寒风习习,有点哆嗦。
瓦砾唰地擦过,只在小虫尖尖上碰了一下。但石头碰肉,软肉直接红了一片,小河也从迷迷瞪瞪中被吓醒了。
“啊!有鬼啊!”大约因为还没过变声期,小河惊叫的声音又尖又细。他吓得把剩下的尿全洒了裤子,没站稳摔了,却还要四脚着地往回爬,真被吓狠了。
这节奏可不在尹星的预想中,她刚刚因小河的丑态兴奋起来的心情,瞬间像放进了冰窖。
她只想现在能瞬间移动到小河面前,堵住那张警钟一样的嘴。再让他叫下去,老师们都该被吵醒了。
脑子里急成一团浆糊的尹星差点从屋顶跳下去,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但绝不是宿舍里。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悠的,难道是,保安?!
尹星悚然而惊,她这才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问题,晚上的福利院有没有保安巡逻。现在她知道答案了,有!
现在她必须马后炮地为自己吓唬小河的行为喝彩,如果她是在跑动中碰到保安,那今晚的计划就要彻底完蛋。
拐过来的果然是保安,电筒光扫了半圈后发现了还在爬动却爬不快的小河。
“怎么回事?你乱嚎什么?”保安把小河扶起来,检查一下却没发现他哪受伤了。
“鬼,有鬼。”小河一抽一抽地哭号:“有鬼咬我的……”
保安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噼啪一巴掌扇过去:“有你个大头鬼!别嚎了,把人都吵起来你去解释!”
趴在屋顶上的尹星想笑又不敢,捂着嘴,肩头不停抖动,身体却要同时保持纹丝不动。
屋顶下的争论声很快消失,小河大约被保安的一巴掌彻底打醒了,不敢再说有鬼,这才被保安放回去换裤子。
“有鬼?来个女鬼才好呢,让兄弟乐呵乐呵。哈哈”
手电光又扫了一圈后,保安才嘀嘀咕咕地走了。尹星赶紧探出头观察他离开的路线,可不能再撞上。
几十米的距离,看着很近,但尹星知道正门有两个摄像头交叉对着,根本不能从那走。
唯一的入口就是阳台,但楼后没被保险杆封上的阳台最矮也在三楼,离地十多米了。
尹星靠过去后,却毫不犹豫地向上爬。水管,水泥凸起,都是她的阶梯,她像只灵巧的猴子,噌噌噌就进了阳台。
整栋楼只有这间屋子的阳台没用保险杆封上,听说原来是某个老师的分配房,但那个老师突然不干了,福利院又没多出有足够资格的老师,遍空置下来。
阳台上的门紧紧锁着,但这对现在的尹星已经构不成障碍。没人住的房子当然不会配什么好锁,这种简单结构,尹星也和陈默学过怎么开。
小女孩真是对陈默一点戒心都没有,完全没思考过,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教她这些东西。
她现在更不会想了,一根铁丝轻松打开门的成就感让她差点笑出声。现在她进了三楼,院长的宿舍就在头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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