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离自己远去,只剩下许正阳的影子。那群魔乱舞的人群中,许正阳如同鬼魅一般穿梭,所到之处总有人群如影随行,如附骨之蛆纠缠不去,要想脱身简直难比登天,眼看着许正阳左冲右突,却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方舒几乎要哭出声来,就算单打独斗他不输旁人,但深陷重围之中又该如何是好呢?
一旁的雷天彪脸色越来越难看,方舒看到的是许正阳奋力逃跑却总被围追堵截,而在雷天彪眼中,许正阳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的操纵者一般,而那被操纵的木偶,正是一众紧追不舍的人群,他向一个方向冲突,绝不会超过五步,而每次移动必然牵动整个包围圈随之而动,五步之内众多追兵移动有快有慢,而移动最快的就成为突出部位与许正阳最先发生单独接触,就在接触的一个照面,只需要一击,追击方便会倒下一人,一旦得手两到三人,许正阳便不会继续纠缠,断然向另一个方向移动,伺机寻找落单的对手再行一击而退。眼看几个照面下来,可以在场上死撑追赶的已经只剩下十余人,再跑几个来回,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雷天彪心中又惊又惧,颤声喝道:“都住手。”
火字门帮众早已觉得今日对战蹊跷的很,明明是数十人围攻一个,竟然连对手都摸不到,只能跟着从东到西,从西到北的跑来跑去,眼看要追上了,只要一个照面便有人倒地不起,众人心中早已越来越怕,若不是仗着人数依然众多,只怕早就作鸟兽散了,一听雷天彪喝令住手,无不松了一口气,停住脚步大口大口喘气。
许正阳此刻已经移动到了雷天彪的正面,离雷天彪不足十步,仍是面无表情,一边把玩手中的铁棍,一边冷冷看着雷天彪。
雷天彪扫视着四周,停下的众人早已开始搀扶倒地的帮众,倒地的帮众似乎并无大碍,面上身上连青紫淤血都不见,却个个人事不省,“不会出人命了吧?”雷天彪心头一颤,目光投向了许正阳。
许正阳似乎看穿了雷天彪的心思,冷冷一笑,说道:“不用担心,他们和你的韩堂主一样,都是头部震荡暂时昏晕而已,一会儿就醒了。”
雷天彪心中更是惊惧,一击便可将对手击晕,需要何等巨大的力道和何等精准的出手角度,更为难得的是在混战中每次出手都能够如此有效,别说今天这数十人,就算再多一倍,只怕也会在这样的消耗中全军覆没。心中想着,后背已经惊出一阵冷汗,饶是如此,面上仍是镇定如恒,道:“小子,你到底是混哪里的?我火字门和你有什么梁子,你要对我的堂主下手?”
许正阳冷冷的道:“我只是个学生,和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门派没有关系。至于那个韩剑,他欺负我的同学,我只当他是一条讨打的狗而已。”
雷天彪闻言暗自放心,刚才看许正阳出手,他便在心中盘算,此人若有帮派背景,这般身手对火字门是极大威胁,此刻一听只是个无门无派的学生,那再能打也终究势单力孤,早晚是刀俎上的鱼肉,可今日的形势,自己一方是绝对占不到便宜了,心念动处,早已有了主意,转头看着韩剑,厉声喝问:“说,你今天到底因为什么和这位同学起了冲突?”
韩剑不由一愣,下午之事前后原由自己早已和雷天彪说的一清二楚,怎么忽然又向自己发问?但老大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得指了指人群之外的方舒,低声说道:“因为她……”
“混蛋,丢尽了火字门的脸面!”雷天彪一脸浩然正气,打断了韩剑的话,“整天不务正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罢转身面向许正阳,道:“怪我驭下无方,今天这事是火字门失了礼数,雷某在此陪个不是。小兄弟功夫不错,方不方便留下名字,大家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吧。”
许正阳看着面前如跳梁小丑一般的雷天彪,心中明白所谓驭下无方都是鬼话,但此刻若是当面戳穿,对方恼羞成怒,仇怨便就此结下,自己倒无所谓,只怕方舒受到牵连,双方互相给个台阶,不失为上上之策,当下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最好不过。我叫许正阳,是高三六班的学生,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我而起,与他人无关。雷当家的今后如有指教,只管来找我便是。”一句话已经将事情包揽到自己头上,只盼着火字门今后不再纠缠方舒。
雷天彪行走江湖数十年,老奸巨猾,听许正阳大包大揽,早已猜到他是在护着身后的女子,心中想道:“你小子既然有此牵挂,要整你就不是难事。”口中却道:“好说好说,今天咱们就此别过,他日我雷某人请小兄弟你吃饭赔罪。”说着招呼众人道,“走了走了,日后再和许正阳小兄弟聊吧。”一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布满小广场的人车转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地上还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万鹏飞,简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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