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看样子她还不曾醒来,细密的酸楚涌上心头,不趁着这个时候看她一眼,这一路只怕玄飏是不会让他有半点机会接近,他指尖探去反复轻刮着她的鼻梁,带几分嗔怒的怨气。
指尖的触感极其细腻,他都没察觉自己的手已有些不安分的游弋,忽顿了一下,他眸光遽沉几分,指尖就顺着她的额发婆娑一阵,指尖碰到一点冰凉,是极细的银针!
细至手指无法捻住,他只能凝聚内力到指尖,试图将银针吸附而出,恰是此时,车帘一动,传来玄飏的声音,“殿下,我认为到皇城后还是将她交由我带回玄清观中修养较为妥当。”
南风吟顾不得其他,只能从窗户处跳了出去,好在他身形纤瘦,堪堪能过,一出来就看到秦安阳在四下寻找他的身影,他赶紧又悄悄地溜回自己的车中。
车厢一角有一只木箱子,他打开来将里面的藏书一本本翻得凌乱,终于找定一本翻开来看,唰唰唰连着几页几页的翻,末了将书往旁一摊,目光浮沉不定。
她应该醒了,只是有人故意以银针将她的神智封印,这个人,是玄飏。
这种方式并不繁琐,看来玄飏施针时较为匆忙,也正因如此,眼下要让她醒来只需将银针取出即可。
只是玄飏之前就警告过他不许四处走动,方才要是被发现,自己的这辆车恐怕都会被他结下封印,恐迟则生变,眼下是有秦晟裼日夜照看秦无色,若玄飏有了机会换种方式让秦无色醒不来,或许就真的再无他人能让她睁开眼。
可惜秦晟裼那个人,似乎跟谁都不对盘,很难交流。
沙尘暴过去之后,队伍又开始行程,这里的精卫来时已穿越过沙漠,地形熟悉了不少,比来时耗时更少的横穿过了荒漠。
历经足足两个月的时间,队伍终于到达皇城,秦晟裼执意要将秦无色接进宫中修养,特许玄飏随时进宫为她诊治,态度强硬。
玄飏不得不作出妥协,纵然他个人的境界再高,也无法抗衡一个国家的势力,如今的秦晟裼虽未真正的登基,但在他如今在秦国的地位与帝王已经毫无差别。
玄飏与南风吟如旧时一般回了玄清观,临别时秦安阳依依不舍,秦晟裼在一旁静默许久,才道,“找个时间,让父皇为你们再赐婚吧。”
眼下南风吟都不知算御琅还是大秦的人,从前的指婚就没了意义,自然需得再指一次。
秦安阳又惊又喜,喜的是赐婚一事,惊的是,秦晟裼近日来似乎情绪好转了许多,对她说话虽然依旧冷冷的,但多少能听出一丝丝细微的关切了。
她跟着追了上去,却是有些忧色,“可是父皇的身体……”
秦晟裼没有说话,秦安阳怕他也烦心起来,又转言笑道,“我觉着,每次无色哥,不对,是皇嫂在,哥哥就好开心!”
那日看到秦无色的紫眸就知道她是谁了,秦安阳觉着自己越来越聪明。
一声皇嫂,令秦晟裼心头一软,脸色却更白更冷,“胡说什么!”
秦安阳斜睨向他,耳珠分明都红得可以滴血了,却要故作恼怒模样,不由偷笑,“本来就是嘛,你们都已经……”
就算眼下阴森森的样子,也觉得眼里是有温度的,忆起前些日子他冷冰冰的模样,秦安阳此刻都还觉得浑身发憷,好在,那只是短暂的。
“已经什么?”他突然觉着这小妮子有什么事是瞒着他的,正想追问,那女子已跑了老远,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哥哥凶的时候我可不敢惹,我可不敢说,你问晏睿吧,反正那晚他们也全都听到了,只是不敢说!”
说完撒腿就跑,全然没有半分公主的仪态,秦晟裼转过头去,精卫头领晏睿眼角狠狠一跳,当即躬身,“启禀殿下,属下离家已久,家中娘亲一直重病,前些日子内人才来信说恐娘亲将不久与世,恳请能先回家看看妻儿老小!”
秦晟裼微微眯起长眸觑着他。
“多谢殿下!”晏睿忙不迭地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宁愿假装此刻听错了受罚,也怕因什么窃听主子‘机密’罪而死,那个晚上,他只是隐约听了什么,也不清楚,但是公主这么一提,反而一瞬就了然于心了,死罪啊死罪!
秦晟裼抿着薄唇,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看着他绝尘而去,决定回头把他耳朵给剜了。
心中却愈发疑惑,秦安阳回眸那一笑让人浑身不自在。
何谓……他们都听到?
听起来,涉事的人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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