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辽阳,非后世之辽阳。此辽阳城,为玄菟郡辖下六城之一。紧依小辽水,素来为襄平之侧翼。
辽阳守将来了之后,公孙平又急呼:“还请将军速速持我之印信,速速往高句骊城请太守遣兵来,十万火急!”
他一路飞奔到辽阳已经是极限。兄长也有吩咐,让比较近的辽阳先遣兵来,到时差不多高句骊城的人马应该也快到了。要是等人马一齐到了再出发,搞不好襄平早已被攻破了。
辽阳守将乃公孙氏旧部,素来对公孙度忠心耿耿,验检了印信是真,再无二话,便下令信使通过军用驿道飞驰往玄菟郡治高句骊城。而自己也着令麾下整顿军备,随时准备出军襄平。他倒也想得明白,反正已经绑在公孙家身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信使到了玄菟,玄菟太守看了信,便沉默了。他原本也是朝廷命官,发配到这边地的边地来为官,也是够倒霉的了。谁曾想,更倒霉的是碰上了公孙度这个混蛋。他竟然趁着中原崩乱,借机自立。然后派兵横扫乐浪、玄菟、以及辽东属国。玄菟又穷又小,全郡只有六城,加上逃难的百姓也只有数万人。当时太守一见事情不对,立马就降了,亲自出城献城,留下性命再说。这官谁太干谁干。
结果公孙度见此人如此识趣,刚好他麾下挑来挑去,又没几个守令之才,于是又让他重任玄菟太守。反正他对此地情况熟悉,既然降了,便安抚他好了。只要以后听招呼,向自己纳税就行。
于是玄菟太守稳稳当当的,一直坐镇玄菟到了现在。青州军跨海来打辽东,他也有耳闻。不过却不知道如此严重。看信中所说,青州军自渡海以来,每战皆胜,连下五城。要知道,整个辽东也不过仅仅是十一城而已。没多久就被他给占了一半去,如今大军已经打到公孙度脑门子上了。看这情况,公孙度怕是不长久了呀。
玄菟太守一判断,心中就动心思了。他本来就是朝廷命官,结果却为公孙度这逆贼所逼迫。如今王师来了,他还不得要立马表现表现啊。公孙度败亡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己要再不机灵点,到时史书上写上一笔,说自己从辽东贼公孙度,为青州牧刘备遣军斩之……那自己还有没有脸面去见祖宗?
当下先召了诸掾吏议事。他在玄菟多年,手段心计也不缺,麾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算是他的心腹老人。于是便也不隐瞒,把自己的打算给和盘托出,问大家可行不可行?
这还有什么不可行的?众掾吏听了,当即便跳了起来。在座诸人,都是官场老手,抱大腿的事情谁不会干?之前朝廷不管他们了,为公孙度所迫,只好抱了公孙度这条大腿。可是毕竟不是公孙度心腹,在公孙度手底下混日子,比起朝廷来,更加艰难。
为什么?朝廷天高皇帝远,人家也懒得管你这个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幽州牧刘虞他老人家,也很少把目光放到玄菟郡上,最多与高句丽人有冲突的时候关注下。毕竟在幽州,鲜卑和乌桓,才是最严重的威胁。
不要说穷地方就不好捞油水了,穷地方因为关注的人不多,暗底地捞油水,比起一些大城来,更要方便。别的不说,每年来此采药,交易皮货,贩马贩茶的那些私商们的孝敬,就足以让玄菟城的诸位长官们吃个饱了。可惜认了公孙度当主公后,这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公孙度规定,玄菟郡每年都要向公孙度缴纳足够数量的钱财物资。
这一条规定,让当时的许多官员拍案而起,凭什么!朝廷和州牧大人都没如此要求过。可惜,公孙度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他们哑口无言了:“诸君,某也是辽东人,少时生长于玄菟,对辽东诸事,岂有不知之理?某要求并不过份,若还有不从者,某亦不吝拿之试刀!”
好吧,公孙度就这样用武力威胁开始了对玄菟郡诸官吏的“剥削压迫”。诸人心中早有不满,如今见太守都有了新的打算,哪有不从之理。再说了,朝廷和公孙度,选哪个,还用得着去想吗?之前公孙度能成事,不过是朝廷没吭声罢了。现在打上门来了,嘿嘿,这回看你公孙度怎么死。
于是,辽阳城来的信使,先是被告之太守突然患了重病,不能视事,拖了数日,太守“稍有好转”之后告诉他,玄菟军队不能动,否则高句丽人在边境蠢蠢欲动,到时谁人能抗?信使很想说公孙将军都要败了,管你玄菟去死啊。结果七说八说,玄菟太守就是不肯派兵。到最后,信使也看出来了,这老混蛋阴着呢,不肯派兵还要把他拖在这里拖延时间。
于是,信使坚决的拒绝了玄菟太守的热情招待和挽留,一路骂着返回辽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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