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自在。
师父拉住了一个赌坊的杂役,问道:“贵地可有这回选花魁的庄?”
“有,怎么没有,那一桌都开了半月了,就在那边。”杂役抬手一指。
师父顺着他的指,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果见一堆人围住了一张大赌桌。
他拉着我往里挤了进去,旁的赌桌上尽是些骰子、骨牌什么的,这张桌却不太一样,偌大的桌上铺了一大张纸,上头并排写了六间青楼的名字:百花楼、玉迎人、眠香居、露华台、月坊、水色潋滟。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六个青楼的名字,委实是因为近来这六个名字在街头巷尾被津津乐道得无人不晓。
“押百花楼保准没错。”有人的手臂越过我的头顶,指着百花楼的名字嚷道。
“你知道什么!”有人粗声反驳:“从前百花楼有海棠的时候,还有些指望,海棠早就从百花楼出来了,海棠之后再无人了。”
我听得心头一缩,许久没听人说起海棠,乍一听,心里还是隐隐刺痛。
“露华台!”有人朝“露华台”三个大字下掷了一个筹码下去。
有人几声轻轻的叹息,似乎在为那掷了筹码的人惋惜。
“怎么,露华台胜算不大么?”师父也听见了那几声叹息,拉住一个叹气的问道。
那人看了看师父:“看来这位公子并不常在风月场中行走,掺和这样的赌局有甚意趣?”
“随手顽一把罢了。”师父笑道:“小哥不妨同我说说,为何露华台押不得?”
那人一看便是个极懂行的,露出一脸不屑:“你连这也不知?六家青楼,各出二女,称十二花,花魁便在这十二花中选出。如今露华台的如意姑娘失踪多日,都报了官了,至今也没见半点儿消息,独剩下顺意姑娘一花而已,胜算自然是少了一半。”
“哦……这事儿听说过……”师父满脸的恍然,借着请教道:“仿佛是说,十二花里头失踪了三位姑娘么?另两位是?”
这话题很是吸引人,一旁另有一人凑上来回道:“是眠香居的采薇姑娘,月坊的翠翠姑娘。故此,有胜算就只剩了人还齐全的玉迎人、百花楼与水色潋滟。”
“这却是未必,你可见过露华台的顺意姑娘?待见过再说这话也不迟。”有人立刻上前来反驳,这个话头一起,立时就又乱成了一团,一群时常流连欢场的男子,各自抒发着对女色的见解,吵得人头痛。
忽然手臂上一股力道,将我从一团吵闹中拽了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张赌桌,恐怕这样的争执一直要持续到选出花魁方能歇了。奇怪的是,三位候选姑娘的失踪,好像并未打消他们选花魁的热情,反倒在此事上又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令他们都兴奋不已。
师父带着我走出赌坊,掸了掸衣袍,“走,咱们去玉迎人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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