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又拿出了手机,是想给江韶光打电话。
就是她低下头往包里摸的那一瞬间,广播里头响起了滋滋啦啦的声音,然后有一个低沉的男音说:“大家好,我是白玉谦。”
紧接着,从不同的方位,传来了惊呼的声音。
有人不相信,有人喜极而泣。
白玉谦是谁呢?
是一个长的很帅,也很有名,还很痴心的大明星。
是影帝,视帝,还是歌王。每年拍一部电视剧,拍一部电影,发行一首歌,上一个电视节目,走一次红毯,一般人难请。
“今天,有个朋友要在这里求婚,我来担任现场的司仪,以及助阵嘉宾。为了给他点儿勇气,我先清唱一首我和我爱人的定情曲《唱一首给她听的歌》。”
哪怕是清唱,白玉谦的声音也足以让人陶醉。可现在不是欣赏那些的时候,她还有正事要办。
苏红提听了几句,在心里想,现在的人真会玩。
她的手指已经轻快地摁在了手机联系人里的“江”上。
铃声响了很多遍,却没有人接。
她又拨了一遍。
就是这个时候,好多穿着白西装的男人下了电梯,向她这边走来,围成了一个圈,将她围在圈里。
最后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苏红提如果没有认错的话……她不会认错,因为他的心里还拿着麦克风,唱着他和他爱人的那首流传度很高的定情曲。
并且,周围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喊“真的是白玉谦啊!”
苏红提的第一个反应,他们会不会认错人了?
还来不及有第二个反应,她的第一反应就被自己推翻了。
她看见了江韶光,穿着她给他做的那套中山装,推着用无数红玫瑰装典的小推车,正朝她走来。
走的近了,她便看见玫瑰花的中心还放置着一个白色的珠宝盒。
苏红提的心,下意识地一紧。
她看着他,打开了珠宝盒,取出了一枚又大又闪的钻戒,单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还一度认为这不是真的。
如果她是一个等待求婚等待了很久的女人,那么,她一定会喜极而泣。
实际上,苏红提的内心现在是空白的。
她甚至还傻傻地问了他一句:“你干吗?”
“求婚啊!”
两个人的对话,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起哄,不知是谁起的头,居然整整齐齐地喊着“嫁给他”。
苏红提呆了有片刻,不确定地问他:“你爱我?”
这问题简直太经典了,不爱干嘛要求婚呢!
江韶光的回答也很经典——“嗯”!干脆又利落,然后……就算回答完了。
苏红提又问他:“有多爱?能爱多久?”
“不好回答。男人被情爱冲昏了头的时刻,会觉得‘情’字最难分割。而当男人头脑清晰的时刻,又会觉得财产是最难分割的。我只能说,不管是我头脑清晰还是不清晰,也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我都不会去做财产公证。就像我先前说过的,有江水的地方,总是会有一间‘苏·锦绣’。”
这也许是最不浪漫的回答,可他表白的是最真实的情意。
说我爱你一万年,其实咱们谁都不是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
而且江韶光知道,以苏红提的冷心,那些个不实际的浪漫话语,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能够打动她的,唯有投其所需。
她并不是不爱他,而是不爱……任何人。或者说,她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苏红提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罕见的没有去想那些她想要得到的利益。
可是具体想了什么,她也说不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有和他的亲吻,有她常用的那把软尺,有柏新立的脸,甚至还想起了薛柔。
她不知道她想起这些有什么实际意义,其实一个人在一生中会遇见无数的人、做无数的事,并不是每一个人或者每一件事,都有实际的意义。
最后,她伸出了右手。
要非得将她的伸手套上一个原因,她想大概是因为她想彻底地逃离不幸。
江韶光看着她的脸,问她:“你想好了。”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的,我愿意……”冠上夫姓,从此,别人再介绍她时,不再是某某人的女儿,而是某某人的妻。
也许是现场的气氛太过庄重。她也听见了白玉谦为了调节气氛,打趣的话语:“我和我老婆求婚的时候,我说‘我发誓,以后有我的头条,一定会有你’。”
好多人都笑了吧?苏红提没有听清。
全世界只剩下了江韶光的声音:“今天,三月初三,是我爱人的生日。我与大家……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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