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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辉端起小紫砂壶嘬了两口还有点温的浓茶,“子知,你去给爸买包烟。”
周子知取掉手上的皮手套,“要哪种的?”
周建辉第一下没听着,反应过来就说,“随便……就那个黄梅吧。”
周子知前脚刚走,周建辉就喊徐寿晴进屋了。
老两口也不知道在一起说了什么,隔壁邻居都听见了徐寿晴的大笑声。
中午,徐寿晴特别高兴,走路生风,周建辉精气神也非常好,哼着抑扬顿挫的京剧,偶尔还对着石墙挥两下球拍。
如果不是街坊四邻没看见门上贴着大红喜字,还以为是他们的女儿嫁人办喜事。
周子知低头吃着米面,家里自己做的,又软又香,她把两个荷包蛋拨到一边,喝了口热乎乎的面汤。
“妈给你装了一袋子米面,走的时候你带上。”徐寿晴夹着花生米,“还有梅干菜,你喜欢吃的熏肉。”都是简单捣鼓了就好吃的,她这个女儿厨艺撑死了也就一般。
周子知声音含糊,“寄吧,我直接去剧组。”她能坐车,却不能开车,克服不了恐惧,所以并没有买车,平时赶通告都是公司的保姆车,不忙时宅着,很少出门。
徐寿晴点头,“那行。”她使劲瞅瞅周建辉。
周建辉把碗底的几根碎面条捞嘴里,“子知,你见过他的父母吗?”
周子知咽下嘴里的食物,如实回答,“见过一面。”
转战一盘酱牛肉的周建辉被徐寿晴踢的脚都快麻了,他咳一声,放下筷子问,“你和他们谈的怎么样?”
周子知想了想,“还可以。”
“那个郁泽……”徐寿晴看不下去周建辉敲一棒吱一声的样子了,自己张口,“他对你好吗?”
周子知微笑,“很好。”
徐寿晴和周建辉对望一眼,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都落下来了。
运动员退役后的生活并没有人们以为的光鲜,甚至悲惨到迫于生计,那些鲜花,掌声,奖牌,红旗都是过去。
这么多年以来,女儿是他们认清现实,从落差里走出来的动力,唯一的希望。
也不图别的,就想她过的好。
拍戏,上电视,出名,当明星,这些对他们而言,通通只是女儿的工作,亲朋好友的羡慕听的太多,在他们眼里,女儿还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里年三十中午吃面条,晚上才煮饭,周建辉铺上笔墨写对联,他除了打球,就这点爱好。
徐寿晴在厨房点上炉子,准备晚上要吃的菜,心情好,看什么都乐。
周子知换了身宽松休闲的裤子外套,坐院里向阳的地方剥大葱,她听见门口有响动,一个黑色脑袋伸着,是个小男孩,与她对个正着,慌张的啊了一声。
周子知撩开散下来的头发,她又不吃人,“进来。”
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你推我搡,红着脸过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子知姐姐好。”
周子知指向旁边的长板凳,“你们坐那儿吧。”
他们立刻坐好,挺直腰背,腿弯曲成九十度,一双双眼睛巴巴的望着周子知。
周子知依稀能将这些孩子和周围几家对号入座,“吃过了吗?”
“吃过了!”
“子知姐姐,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知道你!”
周子知眨眨眼睛,“真的啊。”
“还有还有,我哥哥很喜欢你,他……他有买你的画报贴墙上!”那小男孩激动的说话都结巴了。
“子知姐姐,我想当大明星。”
“我也……我也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
周子知装作严肃的样子,皱了皱眉,“那先要努力学习。 ”
他们耸拉着脑袋,“噢……”
周子知到堂屋抓了两大把糖果和巧克力给那几个孩子,“揣兜里,别掉了。”
她在发生车祸前的那些年忙着拍戏,过年都在剧组度过,回家的时间极少,一年顶多一星期,车祸醒来后的两年情绪低落,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父母,谁也不见。
这次回来,她才真正的放开了自己。
周子知跟几个小孩说了会话,满足他们对“电视里的人”的好奇心。
傍晚时分,太阳下山,冽风穿梭,寒意更浓,冷的人直哆嗦。
周子知踮脚在门头上贴春联,外套口袋嗡嗡作响,她把浆糊放地上,腾出手接电话,手指冻僵了,不太利索。
隔着六七个城市,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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