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茶泡了给您喝。”
说完后,白贤跪在了晋鞅面前:“奴婢无意泄露陛下您的爱好,还请陛下恕罪。”
“如果你是说给其他人,朕自然会定你的罪,不过……”晋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山楂茶,酸酸的,涩涩的,实在是不怎么好喝,“久久不是其他人,朕赦你无罪。”
白贤顿时谢恩:“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角落里的何明不屑的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脸的老狐狸!
上午喝了一大杯山楂茶,午膳的时候,晋鞅胃口格外的好,往日总觉得腻味的荤菜也变得可口起来。用完午膳,他刚拿起奏折,想起久久曾说饭后不宜看书,不仅伤神还伤眼,于是又把奏折放了回去,然后开始进行饭后散步活动。
这散着散着,就不小心到了康泉宫。然后又在康泉宫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起身回宫处理政事。
这么来回一折腾,时间花费了不少,不过奏折处理起来效率却极高,在晚膳开始前,晋鞅就把奏折处理完了。
“陛下,是否传膳?”何明见陛下放下了笔,便上前轻声询问。
揉了揉额际,晋鞅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让他们把膳食摆去康泉宫,朕今日的晚膳陪母后一起用。”
站在一边的白贤老神在在看了眼何明,心中暗骂,这没眼色的,有长颜县主在康泉宫,陛下怎么也要找个理由过去的。
康泉宫这边,周太后听说御膳要摆在自己这里,半点都不意外,还笑着朝顾如玖道:“看来皇帝还是喜欢我这里的饭食。”
知道太后这是有意取笑自己,顾如玖只是歪着头笑,坚决不开口。
果然接下来的两天里,晋鞅每天都有一顿饭是在康泉宫这边,并且每天都有一两个时辰待在康泉宫里。
在顾如玖准备回府的那天,晋鞅一早就来了康泉宫,然后送顾如玖上马车。
“久久,”晋鞅知道,师妹今日回去,就要举行及笄礼,而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向顾家提亲,“回去后,你要多保重。”
“陛下也一样。”顾如玖朝晋鞅屈膝一礼,笑着道,“希望下次见陛下的时候,陛下比现在更加健壮。”
晋鞅笑了笑,把一只金丝楠木盒子放到顾如玖手里:“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庆贺你及笄。思来想去,唯有这个平安玉佩寓意最好。”
顾如玖捧着盒子,朝晋鞅笑了笑。
“上马车吧,先生与师母一定都在盼着你回去。”晋鞅扶着她上了马车,笑看着马车帘子放下,拉车的马匹蹄子一踏,马车上挂着的铜铃便丁铃当啷响起来。
“陛下,”已经拉上的帘子再度掀起来,帘子后露出久久带笑的俏颜,“臣女候君佳信。”
帘子再度放下,马车掉过头,缓缓向宫外离去。
晋鞅怔怔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个云开雾散般的笑容。
马车出了宫后,顾如玖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盒子,犹豫了片刻,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铺着软缎的锦缎,锦缎上放了块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玉佩,玉佩做工很平常,但是玉的成色很好,看得出被人戴在身上温养过。
拿出这块玉佩,玉佩用红绳系着,外形有些像是一条鱼,又有些像一滴水。顾如玖看的第一眼,就有些喜欢上它了。
把玉佩凑近一看,她看到玉佩上还刻着字。
“长命百岁,康平乐泰。”
顾如玖轻声念出这八个字,心头微动。
这很像是长辈送给孩子的压身玉,很多人家有了孩子后,怕孩子不能安稳长大,就会给他佩戴长命锁长命玉之类,认为玉能把孩子的魂压住,把孩子的命锁住。
忽然她想到一种可能,自己捏着玉佩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这块玉佩小心的放回了盒中。
京城里每年都有世家贵女举办及笄礼,所以顾家二姑娘要办及笄礼的事情对于京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不管与顾家关系好与不好,该送的礼他们都会送,面子上的事情大家都还是要做到位的。
原本大家也没怎么把这个及笄礼当回事,待及笄礼那天,大家见主宾赞宾都是大丰的女名士,帮着操持待客的也是京中的全福夫人,心里有有了几分感慨,顾家请这些人来,不知道花了多少人情?
在他们看来,顾家近几年虽然在风生水起,但是论底蕴,还是比不上司马家大房与李家的,可是这次的及笄礼竟然半点不输于司马家大房姑娘。顾家平时闷不吭声,做事也颇为低调,这次突然变得这么高调,他们还真有些不习惯。
诚王妃乘坐马车来到顾家时,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几乎半条街道上都是。
她心里清楚,这里已经不是锦州,她这个丧夫的诚王妃在这些京城世家面前,也特别不到哪去,所以也没有让家中下人把前面的马车赶开,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顾家人安排。
“母亲,不过是个侯府而已,竟然还要我们等,”晋舒仪不高兴的开口道,“这京城里的人,真没规矩。”
“你且消停些吧,”诚王妃叹口气,美艳的双眼瞪了女儿一眼,“你也知道这里是京城,不是荆州。这个地方的规矩比锦州大着呢。”
晋舒仪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但是却又无法反驳。
到了京城的这半年来,她已经体会不到别所有姑娘围着捧着的感觉。京城的世家贵女们各个容颜出众,谈吐不俗,不管做什么事,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这些人玩的花样,吃的美食,也比锦州讲究,她这个王府郡主在京城里,竟跟乡下人进城似的手足无措。
虽然这些世家贵女们面对自己时一直客客气气,但是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些贵女们是不欢迎她的,或者说是根本看不起她的。她是堂堂王府郡主,这些大臣的女儿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有些不甘心,想向这些人发怒,可是面对这些人无可挑剔的礼仪,却连发火的底气都没有。
现在的她,每日每夜都会梦到小时候欺负晋鞅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有多得意,现在的她就有多后悔。她几乎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晋鞅会报复她。
可是等了这么久,宫中并没有人为难她,反而让他们一家好吃好住,她心底的担忧与害怕,终于一点一滴的散去。接踵而至的便是不甘与愤恨,她可是王府郡主,为什么却还比不上这些大臣的女儿清贵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安排他们下车,接到母女二人的是顾家二儿媳胡氏。胡氏待她们极客气,礼仪也周到,挑不出半点无礼的地方,直到晋舒仪跟着诚王妃落座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自己刚才竟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与她们相邻而坐的是两位老郡王妃,诚王妃客客气气的与两位郡王妃交谈了几句,至于晋舒仪,从头到尾只是一言不发的埋头喝茶。
及笄礼正式开始时,晋舒仪才抬起头,打量这位传言中深受太后喜爱的长颜县主。
她进京半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如玖。以往几句聚会,不是顾如玖不在,就是她不在,竟一直无缘得见。
长得……也就这样吧,除了皮肤水嫩了些,头发黑了些,论容貌还比不上司马家的那两位姑娘。一双眼睛倒也清亮有神,可是就凭借这些,也能让太后与皇帝另眼相待?
顾如玖披散着一头长发,待主宾给她说了祝福语后,才回后院换了一身红色的广袖裙,并且把头发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十字髻。
“姑娘,玉佩……”秋罗带着几个丫鬟捧出好几个锦盒,里面放着的全是寓意极好的玉佩。
“把我放在内室格子里的金丝楠木盒子取来。”顾如玖视线在这些盒子上扫过,摇了摇头。
“是,”秋罗放下手里的盒子,快步走进内室,把金丝楠木盒子捧到了顾如玖面前。
她知道这东西是太后或者皇上送给姑娘的,因为除了皇室以外,其他人轻易不会用金丝楠木制成的盒子。
待盒子打开后,秋罗有些失望,因为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而是一枚玉质好但却常见的玉佩。
把玉佩从盒子里取出,顾如玖把玉佩放在了莲纹荷包里,然后挂在了自己腰间。
梳妆好后,顾如玖再次出现在诸位宾客前,跟诸位宾客致谢后,才正式开席。
待菜上桌,众人又再度惊讶,顾家这次还真是打算高调到底了?这些菜品可是特别重大的宴席上才会上桌的,他们家二姑娘及笄礼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隆重到这个地步吧?
大家怀着漫不经心的心思来参加及笄礼,又抱着满腔怀疑离开顾家。
而诚王妃比其他人更多了一层顾虑,她担心的是顾家看不看得上自己送的那份礼,日后她若是求上门来,顾家会不会帮这个忙。
三日后,胡家太太穿上自己的诰命服,带着礼部的官员以及一大堆珍稀礼品,敲响了顾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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