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除害莫如尽,齐燕形势,譬如当初的吴越。夫差不能亡越,故勾践亡吴,齐宣王不能亡燕,故燕昭王以乐毅破齐,此乃除疾不尽也……”
齐王和殿上众人都听得发愣,胖乎乎看上去没什么威仪的平原君,此时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智慧……
“不知平原君是受了哪位谋士指点……”对他颇为了解的安平君田单偏头与大夫貂勃说道。
平原君却不停,继续口若悬河地鼓动齐王道:“大王若不乘此时机削弱燕国,一旦他日燕国再与秦、魏、楚联合,大王虽悔莫及!”
虽然他这番游说之辞说得不错,但齐王面上依旧没有太多松动,笑道:“平原君之言在理,先回馆舍歇息一番,容寡人与群臣商议商议……”
平原君见齐王依然没有答应,心里一叹,再拜道:“外臣有一番话,想要单独与大王说!”
齐王看了一眼殿内旁听群臣,朝他们挥了挥袖子,群臣告退后,见齐王身边只剩下了君王后,平原君才上前数步,突然问道:“敢问大王,自觉还有春秋几何?”
这是在打听齐王什么时候死了,齐王面色大变,君王后也十分震怒,一拍案几道:“平原君,你此言何意!”
平原君却不怕,垂首谢罪,但依然加大了音量:“外臣斗胆再问,大王自觉还有春秋几何?”
君王后要让卫士将他逐出去,但齐王拉住了妻子,叹息一声后道:“也不必讳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寡人时日无多矣。”
在几次服药无效后,齐王已经将那群骗人的方术士赶出了朝堂,医者则告诉他,他已病入膏肓,也许活不到明明春天了……
如果说平原君方才分析齐燕形势,对齐王并无触动,那接下来的话,却说道齐王心里去了……
“既然如此,大王难道就不为太子考虑考虑?”
平原君给齐王说起了长安君为质的故事:“鄙国左师公曾劝太后说,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此乃赵氏公族不能善终的缘由。与其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如使他有功于国,否则—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
“太后听了左师公之言,才答应让长安君为质。如今齐国之事亦然,倘若大王有什么不测,太子幼弱继位,虽名正言顺,亦有君王后扶持,但数年内依然难以服众。大王不如与赵国一同举兵,北伐恶燕,而以太子为名义上的统帅,驻于聊城,派遣大将亲临前线。燕弱而赵齐强,此战必胜!太子以弱冠之龄,克复失地,报得国仇,凯旋回都,必得齐人拥戴。事后赵国愿意再归还一些齐地城邑,从此齐赵和睦,一同北御燕国,南防魏楚,齐国可以二十年无患,还望大王能答应赵国结盟之事,专志于攻燕而无他虑也。”
“平原君真是为寡人之国考虑周全啊……”
齐王若有所思,他最担忧的事,除了田单功高震主外,便是他死后太子面对满朝老臣悍将,难以服众,虽然信得过妻子能掌控朝局,可太子中人之才,又素来耳根子软,恐非明君啊……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两个儿子,太子田建好歹快成年了,次子田假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更不可能继承王位。
如今平原君一阵鼓动,齐王竟开始觉得,这条计策不错,是能够帮太子获取威望的捷径。但他本就是一个瞻前顾后之人,见平原君如此一反常态地言语犀利,态度殷切,心里的疑虑,仍然无法打消。
平原君暗道明月对这齐王果然够了解,教自己的说辞奏效了,见齐王还有顾虑,便再接再厉,抛出了他们叔侄二人合谋的最后一道杀手锏!
“若大王怀疑赵国的诚意,不如这样,在对燕开战期间,齐赵换相!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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