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周,你不要只盯着你那一摊子,得看看现在的环境。”张青山对周平笑道:“我估摸着,接下来的路,恐怕会碰到很多马匪,大家随时随地都得做好长途转移的准备,这就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要是吃的跟不上,会出大问题的,所以,我才建议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减少野菜和青稞的搭配比例。”
周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点点头。
“还有,现在队伍里就剩下老田和那个左手臂被子弹打伤骨头的战士,你每餐给他俩加点菜……”稍稍沉吟了一下,道:“每餐给他们半个罐头,算是给他们补充营养了。”
“老张,你这身子骨也没好利索,我看这样吧,每餐一个罐头,你们三个一起补充营养。”
“我就算了,都能走了,就不用补充营养了……”说着,他直接向外走去:“就这样,我去看看同志们编的怎么样了。”
周平知道,张青山这么急着离开,是不想搞特殊化,更不想就这个话题产生争论。看着张青山的背影,他微微点头,心里有些钦佩张青山这个干部的思想觉悟,但也仅仅是有点佩服,因为这种思想觉悟,很普遍。
有了上次编伪装服的经验,这次,大家快了很多,仅仅一个小时左右,大家就再次集合,出发。
在大家看来,已经甩掉了先前碰到了那个敌骑兵营,所以,哪怕明知现在正行进在众多马匪的地盘上,他们的心态也放松了很多——大家都是军人,主要对手也只能是军队,对于马匪,大家打心眼有点看不起他们。所以,大家依旧把老田的担架连接在马匹上拖着。
这一路而去,地上自然留下一道深深地刮痕。
而张青山他们都没有跟马匪打过交道,不明白这样明显的刮痕落在马匪的眼中,那不仅仅意味着他们的行迹暴露,更多的是表达着他们拉的是好东西:马匪可不会认为拉的是伤员,只以为不是武器弹药,就一定是粮食。当然,在马匪的眼中,他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如此明目张胆的拉着好东西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而过,这也太不给面子,被抢了也活该,谁让张青山他们“不懂规矩”。
于是,马匪便盯上了张青山他们,并顺着刮痕一路追了下来。如此一来,两边想不起冲突都不可能了。好在这一带属于一股五、六十人的马匪的地盘,别的马匪不好也不敢捞过界——地盘就这么大,此地又处于偏远地区,马匪们平日里除了枪放牧到此的牧民的牛羊,偶尔抢一下从此地绕道而过的走私犯,基本上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可抢,所以,五六十人的马匪帮派,在方圆几百里内已经算得上是大势力了,再多的话,也养不活了。
张青山他们既没有地图,也没有向导,一路上把主要精力都关注在前面的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已经被本地马匪盯上了,就更不会知道,那股悄悄接近的马匪,已经把动手抢劫的地点都选好了。
一路上别说碰到敌人,就是人影都没见到一个,无比平安顺畅的来到一条河边——他们还以为这都是自己的运气好,却不知,这个“运气”是屁股后面那股马匪一路保护他们的结果——这股马匪眼中的“肥羊,”又岂会允许别的马匪来分一杯羹。
黄昏时分,长征一队来到一条河边。
土匪把这条河叫碎石河,极具平原小河的特色:河面宽,河岸窄,河水浅。河面宽约十米,河岸的宽度就两米左右,河水最深处也就没过小腿而已。
走了这么些天,第一次碰到河流,众人都高兴坏了,纷纷冲到河边去洗脸,很快,有的同志就不满足于洗脸,开始相互浇水,渐渐地,有的同志兴奋过头,也没多想,边脱衣裤边呼朋唤友的要下河洗澡。
好在张青山经验丰富,正卷着裤脚站在河水里用洗脸帕洗脸的他,一看到大家的行动,吓了一跳,赶紧制止大家的鲁莽行为。
“都脱衣服干什么?”
“队长,我们想洗澡。”
“不行,决不能在这里洗澡。”
一听这话,同志们不干了,纷纷嚷嚷起来。
“为什么?不就是洗个澡嘛!”
“是啊,要连洗澡都不许,这管的也太多了点吧?”
从这些话语中就可听出大家有多不满,只是碍于军纪,不敢公然反抗而已。以至于连孙志平都走过来,小声劝道:“老张,同志们有十多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发臭了。今儿好不容易碰到河水,你就让大家洗个痛快吧。”
面对孙志平委婉的抗议和请求,张青山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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