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依照两人行走脚程,是根本赶不回尚善坊,一番计议,只得进入最近的慈惠坊歇息。
寻得一间客栈,却见里面人满为患全都在预定房间,陆瑾略一猜想,便明白是今夜的宵禁来得太过突然,致使许多人都无法返回家中,因此不得不寻找客栈休憩。
那体态肥胖的客栈掌柜显然是个奸商,心知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立即将原本一晚五十文的房价提高到两百文,足足翻了四倍,立即惹来了宾客们的破口大骂,然而总不能不住客栈露宿街头,于是乎所有人都只能乖乖掏钱。
陆瑾眼见排在自己前面之人足足还有二十人之多,说不定轮到他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客房,于是当机立断带着裴淮秀另找他处。
长街上行人们脚步匆匆,高车骏马亦是往来不断,显然都被突如其来的宵禁命令弄得忙碌不已。
裴淮秀以前在洛阳城居住过一段时间,对于这慈惠坊有着几分熟悉,带着陆瑾穿街走巷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座僻静的小客栈前面。
那客栈黑瓦青墙院内杂草丛生,陆瑾裴淮秀两人刚进得正屋,就看见有几人围住老掌柜正在选择客房。
陆瑾看到此处客人并不算多,登时放下心来,上前询问道:“敢问掌柜,这里可还有客房?”
老掌柜边拨打这凑算,边连连点头道:“有,还有一间,郎君可要居住?”
“什么,只有一间了,我们可是两个人啊。”陆瑾登时一惊,急忙追问道,“不知你这里可还有空房,即便是柴房也行。”
老掌柜摇头道:“没有没有,今夜本就生意不错,岂有那么多的空置房间?你要住就住,不住拉到。”
陆瑾大感无奈,毕竟他和裴淮秀孤男寡女,总不可能住在一间房内,正欲让裴淮秀住在这里,自己再另找他处,谁料旁边的裴淮秀却是突然言道:“掌柜,那我们就要那一间空房。”
说罢此话,向来落落大方英姿飒爽的裴淮秀脸红过耳,瞧见陆瑾一脸惊讶地望来,急忙辩解道:“此乃没有办法之事,你我总不可能露宿街头,事急从权,大不了我俩打开房门秉烛夜谈,想必也没什么关系,不知七郎意下如何?”
想想尽管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然而房门打开光明磊落,加之此处又没有相熟之人,想来也应该无事,陆瑾思忖了一下,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多有冒犯娘子了。”
问明房间方位,陆瑾与裴淮秀跟着领路的仆役穿过一片山水竹林,走到呈马蹄形排列的青砖大屋前,大屋大概共有七八间单独的厢房,除了最边上的那一间尚未亮灯外,其余房内都已是灯光朦胧了。
仆役当先步上台阶,绕着走廊行至那间黑漆漆的厢房前,站定对着陆瑾笑道:“郎君,便是此屋了,热水待会送来,你们进去休息便可。”
陆瑾拱手致谢,双手伸出打开了房门,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得半响,点亮了搁在长案上的牛油灯,面积不大的房间立即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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