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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问题。”胡安声音很是平静，“一周双赛或者三赛可能要吃力一点。”

    “你确定？”

    “我不会骗您。”胡安很是诚恳，“如果我真想骗您的话，刚才就会说自己已经不适合踢球了，不是吗？”

    “……”爵爷这把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挑眉，“那你退役什么？！”

    一周双赛是标准赛程，像曼联这样多线作战的豪门可能会有一周三赛甚至是四赛的赛程，可是按照曼联、甚至是皇马的战术安排来看，他完全可以作为一名稳定的轮换球员完全没问题！有他这样的助力，球队一定会走得更远。

    这次，胡安也沉默了许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面前的老人说出一切，因为一切都是发生在皇马、或者说，卡斯蒂亚内部的事情，老人是红魔教头，他不该知道一些事情。

    弗格森看得出他的犹豫，深吸一口气。

    “是不是你还在恢复期的时候，皇马就认定你不能踢球了，所以要求你强制退役？”球员本人在意外受伤后主动退役，对俱乐部的名声没有任何损害，可如果是受伤后俱乐部强制退役就是另一码事了。

    胡安没有说话，弗格森轻轻抽了一口凉气，试探着问道。

    “这也是你不在卡斯蒂亚留任的原因？”土生土长的卡斯蒂亚队长，就算是退役了，在那里也一定有着足够的威望，他留在卡斯蒂亚当助教肯定也比远渡重洋到英伦三岛好得多。

    “……是。”胡安最终还是艰难点头，其中当然还有更多爵爷不知道的原因。

    虽然恢复期的时候他身体状况的确很糟糕，甚至在到曼联来之前也不是很好，可那也是相较于以往的体质。

    在弗洛伦蒂诺没上台之前，他是继劳尔、古蒂、卡西利亚斯后整个卡斯蒂亚最有希望升入一线队的球员，博斯克对他精心培养，带至一线队锻炼，他甚至上过欧冠的战场——和卡西利亚斯一起，他们俩一起在欧冠密集的赛程中成长。

    直到一次，他被博斯克找了个借口下放回卡斯蒂亚，当时劳尔、古蒂、卡西和他一起站在博斯克的办公室里想要问询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看了看他，最后叹了口气。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这是在保护你。”

    ——于是胡安就回到了卡斯蒂亚，一直到退役的那一天，而就在他退役前不久，博斯克也被辞退，其中的关系让人浮想联翩。

    心灰意冷的胡安在豪尔赫的安排下来到曼联“散心”，结果误打误撞成为爵爷的第三助教，这不得不说都是缘分。

    而这半个赛季的表现看来，他也从未让爵爷失望——就算不上场踢球，他依旧还是球场上最为冷静从容的那个人。

    爵爷眼睛一亮：“曼联的23号还是空的。”胡安在卡斯蒂亚的号码就是23号。

    胡安暗叹：“我是雷东多的弟子。”

    爵爷哽住了。

    费尔南多·雷东多……这人的脾气可谓是足坛罕见，宁愿拒绝国家队召唤也不做替补，他的特立独行和脾性其实很对爵爷的胃口，甚至在爵爷心中是很欣赏这样的球员的——

    然并卵。

    皇马的当世第一后腰在00年被弗洛伦蒂诺以1700万的超级白菜价“甩卖”给了AC米兰，随即他就遭受到了毁灭性的创伤，直到今年的9月份才开始他的首秀。

    一如往昔的优雅和大师风范。

    ——讲真，看到他回到球场上比赛的那一刻，爵爷转身就想给意大利那边报价将人带回来，结果他看到了当时的胡安。

    以弗格森的阅历来甚至都无法形容当时青年的表情，可是自那以后，他就熄了买雷东多的心思……然后就开始撺掇胡安多参加队内对抗和模拟训练，无论如何随时做好上场的准备。

    可是经过今天这场谈话后，他连对撺掇胡安比赛都没报希望了。

    很显然，胡安和雷东多是一样的，他们对完美主义的追求让他们无法接受替补——不是比赛方面的替补，而是心理上的。

    所以那天，胡安在看到安安静静坐在替补席上微笑、将短发打理得服服帖帖时的雷东多，才会露出那副表情来吧？

    老人身上散发出的失望胡安低着头都能感觉得到，他抿了抿嘴：“教练的问题您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只能让史密斯上了。”爵爷叹了口气，下意识伸手想推眼镜，随后还是放下。“没有奎罗斯压阵，你帮衬着他点。”

    “好。”胡安应答了一声，犹豫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曼联需要我的话，我会上场的。”

    “别废话。”爵爷不耐烦地恨不得拍死面前的小崽子，“曼联还没窘迫到要一个翻译上场比赛地步呢！”

    胡安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这已经算是比较良好的应对措施了，像是基恩他们，看到爵爷这幅表情下意识就是缩脖子。

    ……怕被打啊。

    “我是说。”胡安慢吞吞说道，“也许您愿意给小小的翻译一个场上的位置？”

    如果说一开始是皇马旧将和俱乐部之间的问题的话，自爵爷开口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上升到了俱乐部的高度——这也是双方一开始的时候所极力避免的。

    两边都是足以撼动足坛的豪门俱乐部，在大方向上还是要保持基本的和谐，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曼联高层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很快，西班牙那里又放出大招。

    《马卡报》：无资格参赛！红魔的惹是生非因素

    在这篇报道中，皇马体育总监巴尔达诺声称，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皇马和曼联双方的声誉，曼联在英超第25轮对阵切尔西的时候使用违规球员，胡安·迪亚斯在皇马的记录是已退役，希望英足总彻查此事。

    红魔高层还没来得及派代表去医院询问一下老爷子的想法呢，结果就被皇马那边的一声指责给点燃了。思前想后，爵爷虽然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没了消息，可是根据大家共事了这么多年的了解，曼联高层很快就推出了一个发言人。

    “巴尔达诺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我曼联无人了？”红魔新闻发言人在所有记者的面前冷笑道，“我谨代表曼联上下全体支持胡安·迪亚斯，请皇马不要妄下定论。”

    本来事情可以内部低调处理，现在一下子上升到同等高度的俱乐部之间的对话。也许原本皇马是看红魔的“吹风机”爵爷返厂保修了，所以想在红魔的身上占点便宜，谁知道一下子就踢到铁板上了。

    ——无论是从运营额还是销售额来说，03年的红魔可是当世不让的世界第一俱乐部！本身曼联的血性十足，本身的俱乐部凝聚力就很强，先不说皇马质疑的是他们上一场比赛的胜利功臣，光是质疑爵爷就足够让整个曼联对皇马群起而攻之。

    在曼联高层的运营下，整个足坛的风云报道开始不知不觉偏向了激烈化的方向。

    《镜报》：“现在话题已经上升到了俱乐部方面，我们可以发现，皇家马德里几乎同时质疑了弗格森的用人和曼联的疏忽，也许他们真的是打算趁弗格森不在的时候，来好好敲诈一笔曼联的那些不懂球的高层吧。”

    《卫报》：“皇马弃将在曼联打主力，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而更让人讽刺的是，迪亚斯的表现和皇马所说的退役状态根本一个天一个地，也许皇马需要的是重新彻查一下自己的内部机制是否出了问题，才会出现这样的乌龙。”

    《曼彻斯特报》：“究竟是自主退役还是被动退役？我们可以看出，在对阵切尔西的比赛中，迪亚斯的上场几乎改变了整场比赛的格局，他的所有表现都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职业运动员，为什么会在21岁这样一个逐步迈向巅峰的年龄选择退役？”

    在英伦三岛全民开撕皇马的情况下，皇马的两大喉舌报之一《阿斯报》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就调查，我们可以发现，迪亚斯退役前一个月曾经出过一场严重车祸，失去意识七天才醒来，在经过半个月的复健后才能正常起居，可是大脑的损伤是无法逆转也无法挽回的，正是这个时候他选择了退役，俱乐部在对迪亚斯的照料上已经竭尽全力。而曼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让迪亚斯上场，我们不得不怀疑其险恶用心。”

    《泰晤士报》：“我们已经就近采访到了曼联高层，他们表示，‘迪亚斯是一名很具有职业精神的球员，也是一名很称职的助教和翻译官，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上场踢球无可厚非。顺带一提，我们已经为他在英足总注册过，所以迪亚斯是可上场的正规球员。’”

    巴萨喉舌《世界体育报》对此很是幸灾乐祸：“皇马在运营中出现了失误，按照皇马官方的说辞，迪亚斯在大脑方面受到了损伤，已经不再适合踢正式比赛了，可是显然曼联对切尔西的这场比赛狠狠打了他们的脸。很显然，他们放走了一个可以在未来独当一面的妖星，而且是用‘退役’的形势，这可以说是足坛古往今来的头一遭，我们很有理由认为，皇马已经沉溺于他们主教练所谋划的‘巨星政策’中，因而丧失了对卡斯蒂亚的管辖，也许皇马应该选择解散卡斯蒂亚。”

    在舆论的压力下，皇马体育总监巴尔达诺再度站了出来，呼吁欧足联对此有一个明确规定：“迪亚斯的退役是我们可预见性的，大脑本身就是一个精密的器官，受到一点损伤都有可能影响到人体健康，也许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不仅仅是这个，而是‘一个已退役球员居然在一场顶级联赛的比赛中出场’，欧足联应该定下规则，在俱乐部退役后的球员不得复出效力另一家俱乐部。”

    曼联高层不懂球，可是至少他们懂法。而曼联的法律就是——无论外面舆论如何责难，永远不发声，发声就是听教练的。

    就这点来说，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我们是不太懂这些，可是我们有一个懂球的教练就可以了，教练说什么，我们就是什么，教练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既然弗格森说了迪亚斯可以上场，而且还取得了奇效，那无论要面对的是皇马、欧足联还是英足总，他们都会全力支持迪亚斯。

    更何况因为阿森纳的崛起，曼联这个赛季过得不是很舒心，前几天的比赛总算是爽了一场，结果现在要用“使用违规球员”做理由取消比赛的比分，并且判曼联输？

    想得倒美！

    报纸上的骂战很快就从胡安引申到了俱乐部的方面，英伦三岛的报纸们已经很久没有和外媒厮杀得这么激烈了，今天逮住个由头自然直接就兴奋地开始吵起来，报纸的各色头条让人目不暇接。

    “《从迪亚斯看皇马的弊端》、《窥见卡斯蒂亚：巨星政策下千疮百孔的青训》、《迪亚斯事件所代表的足坛无奈》、《历数那些年因无奈而退役的球员》……”爵爷放下报纸，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小子，刚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结果半个多赛季过去就搅得整个足坛兵荒马乱的。”

    胡安在他的床边坐着，他正在低头削苹果，听到爵爷这么说，下意识就抬头瞥了眼他手中的报纸。“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说什么。”他将苹果递给爵爷，从他的手中接过报纸，“您刚做完手术，别看这些了。”

    “只是装个心脏起搏器而已，不要弄得像是我换了一颗心脏一样。”爵爷抱怨了一句，不过还是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我会在对上皇马之前回工作岗位的，辛苦你和史密斯了。”

    胡安摇头，虽然这半个赛季过得很辛苦，可是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这应该着实感谢爵爷。当回到俱乐部的时候，的确还有记者们在堵门，面对伸到面前的长枪短炮，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公道自在人心，我的退役和再就业没有任何疑问，对于曼联俱乐部我很是感激……”胡安顿了顿，果不其然现场所有人为了听他讲话，音量全都降了下去，现场只听得到不停的“咔嚓”声，胡安抬手揉了揉额头。

    一直到现在，他为了不给曼联惹下任何的麻烦都保持着沉默，可是现在无论是爵爷还是曼联的老板格雷森家族都站在了他这里，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开口说点什么，是不是就显得太不知趣了？

    “我很感激曼联，因为是曼联给了我再度证明自己的机会，让我能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采访，而不是就这么泯然众人。”他声音很是平缓，“现在我的心情很是平静，接下来曼联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曼城，我们会在比赛中全力以赴。”

    “你会在比赛中上场吗？”这个问题问出之后，全场一阵骚动，胡安歪头看向那名记者的方向，眯起眼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出笑容，也就是这样一个冰雪消融的笑让人恍惚了一瞬。

    21岁，正是男孩渐渐长开成为男人的年纪，胡安原本五官就偏向精致冰冷，可是因为性格和各方面的原因显得整个人都很是冷硬，而在曼联的半个赛季时间让他的线条里多了丝柔和，性格中除了强势外，性格恶劣的一面也在悄悄地露出尖尖的小尾巴……

    所以在面对记者们的问题时，胡安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接着郑重开口说道：“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应该会坐板凳。”

    所有人一阵哗然，“上一场你的表现很好，虽然不首发，但也应该不至于坐板凳吧？”“是因为英足总下达了禁令？”“还是欧足联？”“莫非是来自皇马的压力？！”

    胡安一一摇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离开了，只留下一群急得抓心挠肺的记者们。

    当比赛开始那天，在赛前记者发布会上，胡安总算是揭露了谜底——

    他一身西装笔挺地坐在了曼联主教练的位置上，从史密斯的手中接过一张纸，对着话筒清了清喉咙：“大家晚上好，我们曼联这场比赛的首发名单是……你们怎么不记呀？”

    “在面对像Cristiano这样的兼顾速度、灵巧和技术型的球员时，盯着眼睛看的确是良策，只是如果震慑不住对方的话，就不能盯着看过长的时间，很容易会被发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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