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微笑的在旁边坐着,摆出一副用心倾听长辈言语的模样来。哪知许辰的这番表现看在两人眼中却又对许辰的身世起了一些别样的猜测。
就这样,两辆牛车并行着,中间却又矜持的保持着一些距离,三里地真的不长,哪怕再怎么放慢速度,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滕王阁前,太守署衙的卫兵们早已在楼阁周围用帷幔围成了一个圈,帷幔内的草地上也奢侈的用地毯铺了一遍,地毯上铺的则是精致的榻榻米和黄梨木的案几,案几上则摆满了酒水瓜果,场内还有一队队川流不息的侍女。
入口处,卫兵们设立一个小的关卡,摆了几张案几,几个衣着华丽的署衙官吏们正在案几旁查收着请柬。
牛车在距离入口三丈多的地方停了下来,车夫们径直驾着车走了,剩下的路自然需要客人们人步行过去。
徐番师徒下了牛车,旁边的黄宪也是如此,所有在此下车的客人们相互之间作了一揖,却也没有靠近,依旧矜持的保持着距离向出口处走去。
许辰暗暗观察了下,发现同一时段下车的人在走向入口的这短短一段路上,相互之间似乎保持着一种奇特的规律,再看了片刻后,许辰猜测那应该是地位和身份的差别。许辰被老师拉走之后,发现后面竟依然还有着人在原地等候着,直到认为合适的人走后才会动身,而后面的人也理所当然的依旧等待着。
真是默契的阶级划分啊!恐怕收到请柬后的人,来此的先后顺序也是不一样的吧。“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许辰在心里感慨一下,随即又心安理得的跟着老师走了进去。
果然,一进入帷幔后便发现,滕王阁外的空地上已经坐满了人,应该都是早来的客人们,人虽多,声音也很杂乱,却也没有那种沸反盈天的喧闹,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矜持着低声细语着。
唐代的宴会自然不会这么沉闷,只是如今宴会还没有开始,身旁络绎不绝的走过的又都是达官显贵,如此情形下坐在外面的中下级官吏们又怎会现在就开始放浪形骸呢?
许辰跟着老师往滕王阁内走去,滕王阁内也摆着几排的案几,落座的自然也是豫章郡内最顶层的一些人。许辰跟着老师来到最前面的一圈位子落座,坐下后,许辰习惯性的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遍周边的环境。
周边的人有认识的,但大多是不认识的,而这些人也多数在看着许辰,感受到周遭这些异样的眼光,许辰忽然间明白老师刚才的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在周围这些五颜六色的衣着中,许辰这一身白,实在是太耀眼了!
这下不好了!虽说的确打算在今晚露一手,但许辰也不想从一开始就成为焦点啊!老师明明预料到这种情形却特意不说,看来也是存着想让自家弟子露一手的打算,可是这和咱许公子低调的风格不符啊。!
明白过来的许辰却也没有低下头去装缩头乌龟,既然已经这样了,多余的动作只会让人更加注意你,于是许辰只好面带微笑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眼直视前方,仿佛在关注着什么,其实却没有任何的焦点。
渐渐的,宾客们大多来齐了,徐番他们身旁的座位也坐满了人,最上首的地方摆着三个案几。段璋去职后,朝廷又给新派了一个长史,只是如今新任长史尚在路中,是不可能赶上这场盛宴了。所以最终落座上首的便是太守王冼,别驾韩岗以及司马贾崴三人。
三人落座之后也就意味着所有宾客都已入座,今晚来的人很多,豫章各大世家的家主们大多悉数到场,身边也多数跟着一个年青人,想来也是带出来见见世面的自家晚辈。
虽然王冼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到场的各家家主还有各级官吏们却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太守王冼眼见众人到齐,便拿起手中茶盏,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做出一副要说话的模样。
一直在留心着他的阁内众人,见状后便立刻停下了各自的轻声细语,很快阁内的寂静便传到了阁外,整个场地刹那间便安静了下来。
王冼见众人安静了便开口说道:“今日旬假,本官一时兴起,邀了诸位来此一叙,叨扰之处,还望诸位海涵。”说着王冼拿起酒杯,满上后,对着众人环了一个揖,遂说道:“本官在此先自罚三杯!”
说完,王冼便灌了三杯酒,众人见太守大人如此作为,脸上笑了笑,同时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冒失的出言说什么“太守大人客气了,我们不怪你!”之类的傻话。
在这种大场合上,开口说话的顺序也被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遵守着。
“今晚本官邀请诸位前来,为的是以诗会友,也是为了考较下今日前来的,各位本郡的俊杰们,也为明年朝廷的科考选出咱们豫章郡的考生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王冼是一开始就把自己今日的目的说了出来。
只是,一场科考选拔诗会而已,为何要遍邀全郡的官吏士绅前来,个中缘由恐怕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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