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谴责完阿爸,他背负双手,打鼻孔里喷着气,抬着头往前迈。
到了外头,狄阿鸟看过去,是滑台藏布和那个什么孟津鄢,他们带了两仨仆人,一人牵了一个十来岁大小的孩子……
嗒嗒儿虎就蹦了一蹦,到了跟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小孩,左侧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黑肤男孩,右侧的是个女丫,似乎略大一些,足足十二三岁,还算白净,却是人瘦,在低着头哭。狄阿鸟跟在他身后,见滑台藏布他们两人要行礼,作了个托住他们的模样,微笑说:“感谢你们给我的儿子带来玩伴。就让他们住下吧。回头你们想来看他们尽管过来,我还有几个养子,不过都在包兰,等他们来了,就不愁孩子们没人玩了,到时候你们再来接孩子,那时,我会给你们每家准备上一份大礼。”
嗒嗒儿虎也说:“两位阿伯。我叫李虎。不会欺负你们家的孩子的,一定替你们把他俩照料好。”
滑台藏布微笑,双手合十给他还礼。
孟津鄢的表情却是极为奇怪,也许他没有想到狄阿鸟真是为孩子找玩伴。
狄阿鸟给他们一摆手,示意他们走,也不管他们走不走,自己就掉头了。孟津鄢也很快转身走掉,滑台藏布却是不肯,站着等嗒嗒儿虎与那孩子进院,摆着手喊:“铁牛儿,你要听话。”
嗒嗒儿虎顺势就揽了那铁牛儿的肩膀,回过头说:“放心吧。阿伯。我让人准备晚饭,还教他俩下棋。”
进了院,铁牛儿就憨着嗓门,好奇地问:“哥哥。你是从东夏来的吗?”
嗒嗒儿虎想了一下,回答说:“我是从高显,一个全是白山黑水的地方,我们那儿老林不多了,别的地方还到处都是老林,有各种怪兽和树木,见没见过雪兔?和普通的兔子大不一样。”
那女丫畏缩地呆在一旁。
嗒嗒儿虎转过脸,特意说道:“雪兔的毛和脚掌都与普通兔子不一样。特别是它的毛,最被女人喜欢。阿姐你做新衣裳的时候,我让人从家乡给你捎过来。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去吃饭。”
女丫没有“好呀好呀”的欢叫,嘤嘤嗡嗡说:“公子。奴婢不敢。”
嗒嗒儿虎笑着更正说:“我叫李虎。你叫我阿虎就行了,他们都知道是叫我,别看很多人都叫阿虎。”他童心大发,在院子大吼一声:“阿虎。”狄黑虎嗖地冲了出来。嗒嗒儿虎指着他给俩人看,说:“是的吧。我们家叫虎的人可多了。偷偷告诉你俩,只有我这只老虎是假的,是大野猫。”
狄黑虎发现嗒嗒儿虎是在故意喊自己玩,提醒他说:“你阿爸他们还要连夜布战,你几个别大呼小叫。”他带着教训的口气说两个小孩:“你俩能和李虎玩,是长生天降给你们的福气,记住,不要到处乱跑,不要乱拿东西和纸张,也不要像李虎那样大声喧哗,听到了没有?”
嗒嗒儿虎推着他的屁股就让他走。
带着两个小孩去吃饭,等饭菜上来,他自己的两眼先放了光,晚饭有猪尾巴,猪耳和猪脚……他在高显吃惯了,东夏却不大适合养猪,好一段没吃过了,就乐着给两个伙伴分食物。
陈国统治灵武之后,为筹备战争极力收刮,当地食物匮乏,两个孩子也一阵狼吞虎咽……然而吃着吃着,铁牛儿打了饱嗝,再吃不动了,那女丫却突然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嗒嗒儿虎还在笑着说她逗,突然发现她脸色不对,头上冒黄豆大小的汗珠,是装不出来的惨叫呻吟,连忙喊了一声。
几个粗手笨脚的卫士跑进来,把她摁住,却也不知道怎么好。
不大工夫,大本营的郎中胳膊底下挟着箱子奔进来,箱子往地上一放,只几下查看,就说:“是暴食症……”
狄黑虎跟狄阿鸟一起在中原呆过,在他印象里,中原的大户人家不会过得太惨,就问:“暴食症不是常年饿肚子的人才会有吗?”
郎中苦笑说:“也不一定。不过这个女孩子确实是挨饿惯了,说不定胃会破裂,怕是要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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