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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绝无此意!”
关小昭扑通双膝跪地,膝盖骨磕得生疼,却是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伤害了碑庐的情感。
在她眼中,碑庐也许只不过是她前世的大师兄,长生剑的保管者。然而对于碑庐来说,关小昭是他破天荒的第一个徒弟。
关小昭不告而别,的确是她做错了。
她就这样生生跪着,也不为自己辩解,碑庐反而生出一股不安来,反思自己是否太过严厉了--
正如宴长歌所说,碑庐的确是不会带徒弟。他不懂得立规矩,也不知道师父与徒弟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
所以他原本出关之后发现关小昭不见了,只留下简短的告辞信,心里面是有一肚子火气等着发。可现在看见徒弟可怜兮兮地在地上跪着,又觉得自己太过分。
碑庐真君干咳两声,故作高冷地说道:“你起来罢。”
关小昭却依然跪着,头颅低垂:“小昭不敢。不敬师长此为大错,还请师尊责罚。”
前世关信瑜也带过一个金土双灵根的徒弟,知晓师徒之道,因而也更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把师尊放在眼里。
碑庐看着她怯懦的样子,觉得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
他放缓声音:“你且起身,到为师跟前来。”
关小昭膝行着向前,碑庐真君看她这么谦卑的态度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他搭着关小昭的经脉探了一探,满意地点头:“竟然真是筑基了。”
原本七岁筑基绝对是件令人惊讶的事情,碑庐本身开始修行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二十多岁的时候筑基,算是很快的速度;雨镜则是个公认的天才,五岁就被逍遥神君抱回来,十岁筑基,在贺天派颇有“天才”之名;下一个被称作天才的就是雨镜真君的大徒弟元起,九岁筑基,五十岁成就金丹。
直到半年前,江心白筑基成功并且一路突破到筑基中期,贺天派对“天才”这两个字就有点麻木了。
所以碑庐对于关小昭一年就能筑基感觉有些惊讶,却也没觉得特别不可能。
不过他还是问关小昭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关小昭没有隐瞒,诚诚恳恳地将在万兽森林保守折磨的历程说了,只是隐瞒住封居胥的存在。
碑庐沉吟半晌:“你既然已经筑基,按道理说我是应该赏你一件东西。”
如果宴长歌听见这话一定又要呵呵,他碑庐什么时候也知道“道理”两个字怎么写?
碑庐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所能给你最珍贵的也只有这样东西。”
他们都知道碑庐指的是什么--关信瑜的长生剑。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这原本是云浮的遗物,我是没有权利处置的。”
碑庐浅浅地叹气,“当初云浮死得不清不楚,我们竟然连凶手都未能查明……如果不是师父为她点的长明灯忽然炸裂,甚至都无法知晓她已经遭此厄运。”
叙起往事时,碑庐的声音低哑沉缓:“师父与我立即奔赴莲潭秘境,却只捡回了她的长生剑。如今师尊闭关不出,我便暂且做主将长生剑给你使用……”
“万望你莫要坠了长生剑的名声。”
满月之夜,关小昭带着长生剑去见揽月君。
“碑庐说关信瑜死的时候,逍遥神君为她点的长明灯炸裂?”
关小昭很是意外,直言不讳道:“我以为你应该会先问长生剑。”
揽月君微微笑起来:“太世剑并不比你更重要。和三世剑一样,你也是我的责任。”
月光清晖之下,关小昭仰头看他,江心白的面容俊美异常,但是关小昭看见揽月君,仿佛是面对一位慈祥的长者。
这是很新奇的感觉。关信瑜从来没有体会过。
“能够在杀死关信瑜的同时,炸掉逍遥神君的长明灯,至少说明杀死你的人修为不会低于化神。”
“而且,按照你死亡瞬间所感受到的,凶手很有可能身负魔气。”揽月君道:“这让我想起一个人……而他,的确有杀死你的理由。”
“是谁?”关小昭问。
“一个魔族。”揽月君答道:“三百年前,他的名字叫做宁陵侯。”
宁陵侯这个名字关信瑜并不陌生,事实上,他在整个修真界都相当有名——
原因无他,宁陵侯是人魔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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