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南思弦眸子却陡然黯了下来。
天旋地转不止,踉跄地脚步一错软倒在地。
难以置信地挣扎。
可曾经密切相连的躯体,仿佛不听使唤般连半根手指也抬不动,虚无缥缈的空虚感涌上心头,就好像灵魂与肉体被切离开一样。
愈追愈远……愈坠愈深……
说不出口的话刻印在风的归处,沉重的眼帘径自合上最后一线光明,留给站在希望边缘的绝望满眼漆夜。
无情,埋葬。
光尘飞散的终末,纵是万千的不甘,终是无法可施。
————抱歉。
————结果还是没能回到你的身边。
噌!
南思弦意识断去的瞬间,炽火大燃的一双眼竟又鬼魅般直直地睁开!
与平时嬉笑而俏皮的暖红不同,也不是剑魔特有的艳丽妖娆,那般猩红的冰冷简直就像是戾气涌动的血煞之色。
奇怪地张嘴绕动舌头,从喉间溢出噫噫唔唔的声调。
“她”宛如孩童学步般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接着又像适应不了般一次次的失去平衡摔倒。
蠢笨的让人发笑又毛骨悚然的让人笑不出。
怪异凝滞了时感。
大抵是努力三十多次之后,“她”可算是勉强地站起身,抬手按压着喉咙,沙哑地把之前意义不明的呜咽拼凑成讽刺的话语。
“没涌的,飞屋万一,区区,代替品,还香,不听命令的切熏死。”
没用的废物玩意儿,区区代替品,还想不听命令的去寻死。
“结果,死到临头的时候又怕成那副模样,挣扎着想要求生。”指尖弹起一抹细微绿芒,讽刺地咧嘴笑了笑,“偏偏,一抹魂魄将尽的虚幻,又把这以死为生的噬魂本源作为最后的希望,真是小丑般滑稽可笑的谢幕,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懦弱蠢笨又分不清现实残酷的白痴女人。
这就是做过了太多的别人,遗忘在记忆长河中的自己的原型吗……?
超可笑的呢。
“她”一手捋开刘海,掩着面,仰天狂笑不止,剧烈地,几乎连眼泪都要给笑出来了。
***
赤红灼火一剑落,魔者拼命维持住的阵图登时消散,本源之力自是不受束缚地重回地底灵脉深处。
错失救回心上之人的机会,白暮鸦不由得咬着牙怒目直视来者,危险的疯狂之声远播千里:“剑魔!你竟也背叛朕了吗!”
“剑魔?”南思弦听了天大的笑话般歪着头,缓缓抽出鬼帝肩头的灼魂洗罪,“喂,喂,喂,别人就算了,鬼帝大人也认错就不好了啊。那是,相当地不好哦。”
一句惊人的话入耳,瞳孔骤然大缩,目露无边骇然之意。
魔气再催的白暮鸦脚步瞬动,连不断涌出鲜血的剑伤也无暇顾及,已是严阵以待牢牢护在明珠掩尘身前。
该死的,偏偏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最麻烦的“她”。
真的不妙了。
紧皱着眉头拔起胸口插着的道剑太初,浑身浴血的末路魔者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中的忌惮越发地凝实深重。
白暮鸦摆出这个样子,南思弦倒也不意外,毕竟不是第一次搞事了嘛,早就都已习惯了。
沉迷地双手抱着灼魂洗罪,邪气地舔去其上残存的香甜血痕。
她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同样重伤的仙与魔,似有若无地开口:“啧,看样子是认出来了?可你这副疏远的模样实在让在下很伤心啊……”
话音未落,灼目的赤色乍隐而没。
一口烧却大气的古剑,已经拖着长长的火线夺命而来。
幸好熟知此人心思的白暮鸦早有准备,手上太初剑横摆湛蓝水色,稳稳地架住了只差一丝就触到明珠掩尘身体的灼魂洗罪。
“……不准你,动她!”
压抑的半声嘶哑警告震撼百回,至极之魔运使仙道之剑,压上了性命的剑招强势震飞南思弦。
狂暴巨力难承难解。
即使是熟悉白暮鸦每一招每一式的“她”,也被迫倒退百步,方才运功卸去体内乱窜的魔气勉强站稳身形。
“哎呦喂。”上挑的音调带着讽刺,南思弦故作姿态地捂着嘴,瞪大了眼感叹,“在下教给你的剑招,你不是在强行分离出灼魂洗罪后就不肯再用了么?”
“……朕的招式,朕,自是想用就用。”白暮鸦单手背负剑锋引芒,王者无匹的霸气加倍蔓延四野,“又有谁,胆敢妄自置喙?!”
谁还想用不成……!!!!
要不是她现下剩余功体不足三分,六大本源之力也悄然失了联系,鬼才会去用这些东西!!!
不,不对,她好像还真就是叫鬼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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