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氨水。但最要命的是,氧气严重稀缺。
还好包里有秦零给她的应急氧气罩,带上感觉明显好很多。她听不到任何人类的声音,也不知道现在距离言灵他们有多远。不过也好,总算是摆脱了。
反正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她也没什么选择困难症好发作了,整顿了一下装备,一条道往下走。
石壁两侧凿有很多壁龛,尽管里面空无一物,但唐豆豆总感觉每一个壁龛里都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无声地注视着她。
而且她隐约听到一种规律的类似呼吸的声音,非常微弱,但时刻萦绕,而且带着一丝气息流动,有时暗合她的脚步,有时暗合她的心跳,但是当她停下脚步屏息凝神去听时,那气息又变得似有若无。
想起早先在上面的时候,就曾经听到一种来自深渊的吐息,难道源头就是这里?
这种诡异的感觉如影随形,越往下越强烈,让人心里忍不住发毛。她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心情,再次尝试用瞳外膜系统连接秦零,可惜完全没有信号。
自力更生吧。
阶梯好像是螺旋向下的,越往下直径越小。由于她全神贯注注意脚下,到后来就不再关注两侧的壁龛。偶然间拿光一扫,却差点吓得半死——不知从哪个壁龛开始,里面有实物了。有的里面是一只人手,有的是一只人耳,有的是鼻子,有的是眼珠,还有心脏、肝脏、肠子、胃等各种器官,总之就是蜡封的各种人体局部。确切的说,不是蜡,而是那种用来制作人珀的凝固剂。
而此刻唐豆豆右手边壁龛里封的,是一根……造型独特的男性生殖器。由于见识少,唐豆豆差点没认出来。认出来以后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实物这么迷你?外面那些具有生殖崇拜意义的石柱,雕得都那么宏伟,难道是运用了夸张的艺术表现手法?(事实上是她不了解实物具有伸缩性能咳咳……)
鉴于身边也没别人,虽说恐怖是恐怖了点,但也不至于难为情。
再往下走,所有人体局部都展现完以后,壁龛里开始出现蜡封的婴儿、幼儿、童子、成人……
一个个活生生而又死气沉沉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唐豆豆突然发现,这里简直好像是一间现代的解剖实验室,这些人体和器官都好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只不过这里的标本具有上千年的历史,保存得却更加完好而已。
看来,这地底下沉睡的女人,竟还是个变态的解剖爱好者?
这个对于一个远古部落的首领来说倒也有可能,毕竟当时有的是奴隶和战俘供他(她)杀着玩。杀着杀着,难免会对人体构造产生好奇,进而进行专门研究。科学不就是在千万次实践中诞生的嘛。
只是,这里的陈列顺序,条理似乎有些太过严谨,严谨到令人发指。按照这样的顺序逆推回去,唐豆豆甚至觉得,前面那些壁龛里可能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摆着由小到大、由微观到宏观的细胞、组织、组织群……
越想越荒唐,越想越可怕。唐豆豆赶紧打住胡思乱想,心说,一个古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继续往下走。
通道弯度越来越大,大到几乎没办法落脚,就知道终点快到了。果然,每走几步,视线就豁然开朗——阶梯尽头是一道门,但是只有门洞,没有门板;门内正中,蜡封战马一匹、黑狼三对、鸮鸟八只、巫臣十人,以上所有被蜡封在同一巨大的扇面里,立于门里,好似后世合院建筑里的照壁,让人不能对院内的景色一览无遗。
跨进门里,见顶高十数丈,就知道这里作为倒石塔的塔尖,是和上面塔身差不多的结构——壁向内收,围成顶大底小的内部空间。只不过这里的螺旋阶梯是个内腔用墙隔开的,所以她一路下来才没能看到内腔的光景。
“照壁”后面是又一巨大的圆形场地,外圈为一道一米宽的壕沟,壕沟里头骨累累,浸漫血水。血水千年不凝不干,不知道是时常有续,还是加入了什么类似抗凝剂的物质。
壕沟里面是一座由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形成的四五米高的石山,山尖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气势十分宏伟。一只体型极大的蛇鸟盘卧在山顶,颜色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亦或是化石。
绕着壕沟走了一圈,看到在石山某一面非常隐蔽的角落里,又一处石块堆积十分薄弱的地方,还有不少石块掉落在壕沟里,混入人头中,似乎有人从这里进出过石山。而在那薄弱的积石后面,隐约露出一只大型石棺的一角。
唐豆豆惊奇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座规模十分可观的积石冢。
积石冢常见于新石器时代的北方地区,譬如内蒙和东北地区的红山文化。鬼方也属北方民族文化,权贵葬于巨大的积石冢,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唐豆豆观察了一圈环境,没发现出路,于是勒了勒裤腰带,决定跳过去看看。
刚一落地,就听到一种石头高频相撞发出的“咯咯咯咯”声,好像来自石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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